方才尚盈盈過來得急,比甲領口的銀鼠毛都炸開了,活像只受驚的家雀兒,當真是可憐見兒的。
這會子緩過勁兒來,尚盈盈猜著小王爺再昏了頭,也不敢真往皇帝身上招呼,這才鬆了口氣。
「這大正月里的,您跟小王爺打什麼架呀?」尚盈盈踮腳替晏緒禮系上端罩,還忍不住直吸鼻子。
見尚盈盈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里,晏緒禮索性俯身,將她打橫抱起來。
「那混帳東西腦子犯渾,朕幫他清醒清醒。」晏緒禮說著,又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若不是你攔著,朕今日非要揍他不可。」
忽然間騰空而起,尚盈盈駭得緊抱住晏緒禮脖頸,小心翼
翼地發問:
「主子爺,您是不是在宴上吃醉酒了?」
「沒有。」
晏緒禮臉色一寒,心道怎麼但凡說些尚盈盈不愛聽的,她便要說自己吃醉了酒,是在胡說八道。
見那雙狐狸眼裡明晃晃寫著「不信」二字,晏緒禮心頭忽地竄起一簇火兒,故意抱她往上掂了掂。
尚盈盈驚呼著攥住晏緒禮肩頭,又聽見頭頂傳來聲輕哂:
「滿朝文武里,也就嘉毅王那個老酒缸能灌倒朕——」
「可惜他今年在漠北啃沙子,壓根兒沒顧得上回京。」
晏緒禮非要掰扯自己沒醉,興許又是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在作祟。
尚盈盈聽著這話,想起前一陣兒誤嘗的燒刀子酒,不禁直矜鼻子。心道那玩意兒辣得嗆人,有什麼好喝的?
羊角燈籠下,晏緒禮鬢若刀裁,鼻樑側邊投下的陰影,比刀斧砍下來的還利落。
尚盈盈偷眼打量,不由默默琢磨,如若不是必須坐上這個皇位,晏緒禮是不是和小王爺一樣,更喜歡邊塞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尚盈盈知曉分寸,並沒有問出口的念頭。
思忖間,晏緒禮已抱著她,快步邁進乾明宮裡。
見尚盈盈愣神,晏緒禮順勢拐進廊角,俯身在她唇上偷香,柔聲哄道:
「好了,別總憂心忡忡的。爺們兒之間打架再尋常不過,大不了回頭喝頓酒,沒人會記仇的。」
尚盈盈伏在晏緒禮肩上,沒精打采地「哦」了一聲。
第36章 奴婢想去六尚局當女官,……
二月里的日頭像是長出牙齒,啃得金箍子河上的厚冰面,喀喀嚓嚓地裂開縫兒。
趁著今日天晴,文妃特地抱上大皇子,乘著暖轎來乾明宮請安。
宮中就這麼一個小孩子,好不容易能見著,大伙兒都無有不好奇的。
彩鵲站在茶房裡頭往外望,扒著窗沿直咂嘴:「方才你們沒瞧見,大皇子頭上戴的那頂虎頭帽,虎眼還是翡翠鑲的。大皇子一樂,老虎帽兒都跟活過來似的!」
幾個丫頭聽罷更是心癢,你推我搡地疊羅漢,可惜正殿帘子遮得嚴實,只聽見裡頭偶爾漏出兩聲嬰啼,脆生生像新摘的黃瓜紐兒。
好在沒過多久,便又見奶娘抱著孩子出來。長命鎖下墜著的銀鈴鐺,一路走一路叮噹響,引得眾人擠在窗欞子前,直朝外頭抻脖子。
尚盈盈剛回屋裡包好閏月茶,預備之後送去壽安宮裡,聞聲便也湊近來瞧熱鬧。
哪知這一眼可壞了事兒,文妃身邊跟著侍奉的宮女,竟然是巧菱。
尚盈盈心頭突地一跳,暗念聲兒菩薩保佑,只盼巧菱是得妃主兒青眼,幸蒙提拔而已。
偏生天不遂人願,只見文妃忽然在廊下頓步,扭頭對巧菱吩咐幾句。巧菱聽罷臉色唰地白了,翕動嘴唇囁嚅著什麼,卻立馬被芳竹姑姑搡了一把。
尚盈盈見勢不對,暗自放下包茶葉的紅紙,往門檻外靠了幾步。
隨後,果見巧菱叫人強逼著,磨磨蹭蹭地挪來茶房外。
「玉、玉芙姐姐……」
巧菱從嗓子眼兒里擠出聲兒,手指擰得帕子發皺:
「文妃娘娘喚您過去。」
巧菱嘴裡雖如此說著,面上卻拼命朝尚盈盈使眼色,叫她千萬別答應。
尚盈盈瞧著不遠處駐足的文妃,又看向笑得比哭還難看的巧菱,到底垂眼撣了撣衣袖,心想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文蘅正側身撫弄孩子臉蛋兒,見尚盈盈近前請安,登時笑吟吟地說:
「玉芙姑娘不必多禮。」
「方才在殿裡時,皇上新賞本宮幾匹春綢,說是給大皇子裁衣裳用。可本宮今兒個出來,身邊沒帶多少宮人……」
似乎怕尚盈盈推脫,文蘅眼風往巧菱身上一刮,刻意提起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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