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是您的親生骨肉,奴婢怎敢讓您把他拒之門外……」
話未說完,下頜忽然被捏住。
晏緒禮眉峰微挑,聞言反倒不甚高興,眸中暗藏危險地問她:
「你不吃醋?」
知曉若如實回話,晏緒禮多半不愛聽。尚盈盈唇瓣顫了顫,愣是沒敢吱聲。
「瞧你這齣息。」
晏緒禮作勢冷哼,又忽然俯身湊近,在尚盈盈唇上輕蹭,呢喃盡數化作溫熱吐息:
「那到底是誰,惹朕的玉芙姑姑生氣了?告訴朕,朕都替你做主。」
晏緒禮說完這話,滿心期盼地等著懷中之人同他撒嬌。
不料尚盈盈突然脊背一僵,竟泥鰍似的從他膝上滑下去,端端正正地跪在黛青石磚上。
隱約預感到不妙,晏緒禮搭在膝頭的手指微微蜷起,聲音卻依舊溫柔,恰如外頭初春融雪一般:
「可是闖什麼禍了?說來朕聽聽。」
可惜柔情並不能喚回什麼,尚盈盈喉中艱澀,咽下半聲哽咽:
「啟稟萬歲爺,奴婢近來思慮良久,還是想、想……」
顫抖的尾字拖得綿長,像把鈍刀子慢慢刮過瓷碗沿兒,不知是在凌遲誰的心。
緊盯著尚盈盈烏黑油亮的髮髻,晏緒禮腮邊繃出兩道凌厲的棱,儘量緩聲問道:
「想什麼?」
「奴婢想去考取六尚局女官,萬望您成全。」尚盈盈以額觸地,終是狠心說道。
殿內霎時靜得駭人,晏緒禮緩緩起身,窗欞透進的日光將他影子拉得老長,正正罩住跪在地上的尚盈盈。
「你說什麼?」
晏緒禮聲音發沉,竭力攥拳忍耐,似乎還想再給她一次機會。
尚盈盈卻伏地不動,唯有交疊的十指微微泛白,難得敢跟皇帝較勁兒。
晏緒禮居高臨下地瞧了半晌,忽而哂笑一聲,叫人疑心他是不是已被氣得發瘋。
彎腰提起尚盈盈下頜時,晏緒禮袖間帶起陣沉水香味的風,激得她戰慄微微:
「再說一遍,朕方才沒聽清。」
-
御書房外春光正媚,來壽倚著廊柱子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下巴頦兒都快戳到胸前。
耳邊忽然炸開「砰」的一聲響,殿門撞在牆上又彈回來,驚得來壽一個哆嗦,後腦勺結結實實磕在柱子上。
他剛要捂著腦袋叫喚,抬眼正見萬歲爺鐵青著臉往外走。渾身雷霆萬鈞,便是天王老子來了,想也不敢沾邊兒。
來壽不明就裡,慌忙去撿掉落的拂塵,偏生手抖得厲害,連抓三把才攥住麈尾。
「主子爺!主子爺您要去哪兒啊?」
來壽提著袍角追了兩步,忽然反應過來,皇帝竟連件擋風的衣裳都沒披。
倒春寒可不是鬧笑話的,來壽唉聲跺腳,連忙扭頭往殿裡沖,打算撈一件披風帶上。
誰成想剛掀開帘子,便見尚盈盈躬腰跪坐在地上,淚珠子還在啪嗒啪嗒往下掉。
「這、姑娘您這……」
來壽眼前一黑,轉頭望望殿外,又低頭看看玉芙,簡直連話都快說不順溜兒。
這倆人昨兒個不還蜜裡調油、你儂我儂的嗎?怎麼今兒就一個冷臉賽閻王,一個哭成淚人兒?
這乾明宮的天兒,難道說變就變啦?!
第37章 今日從這裡出去,往後就……
尚盈盈與萬歲爺鬧彆扭,那真真是往乾明宮扔了個炮仗,炸得滿宮上下人仰馬翻。
晏緒禮踹門出去後,竟是撇下滿牘奏摺,獨自往浮翠池生悶氣去了,誰也不叫跟著。
打聽罷前頭的信兒,來壽急得在廊下直轉磨。
要知道那浮翠池是什麼地界?萬歲爺登基後的禁地!
平日裡甭說人了,連只貓兒都不讓滾進去。偏生萬歲爺今兒個也叫氣狠了,犯起倔脾氣來,愣是在池子邊站了半個多時辰。
正沒個開交處,來壽總算等見尚盈盈換衣裙出來,連忙求爺爺告奶奶地迎上前去:
「咱家的姑奶奶誒,您老人家就發發慈悲,趕快救救咱們大伙兒吧!」
來壽把披風往尚盈盈懷裡一塞,好說歹說地把她哄去御花園外頭。
尚盈盈眼圈兒還紅著,見來壽這般作態,不由得直往後縮:「大總管開恩,萬歲爺正生奴婢的氣呢,奴婢過去勸,那不是火上澆油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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