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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目光纏作一處,一個帶著促狹追問,一個含著欲拒還迎的嬌怯,難解難分。

「嬪妾笨嘴拙舌的,您別總拿話兒刺嬪妾,動不動就揪著嬪妾的話頭小題大做。」尚盈盈用指尖推推晏緒禮胸膛,軟聲嗔怪道。

話音剛落,就見晏緒禮眼神微微一動,嘴唇翕合間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後,晏緒禮用一種頗為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尚盈盈:

「你這副模樣兒……」

尚盈盈豎著耳尖聽下文,晏緒禮卻突然湊得更近,溫熱鼻息噴在她耳廓,話說到一半卻故意停住,存心要引她抬眼。

尚盈盈果然著了道,忍不住偷偷向上覷他。偏生晏緒禮又突然退開半寸,害得她撲了個空。那雙水汪汪的眸子頓時浮起惱意,倒比春水還瀲灩。

晏緒禮愉悅發笑,終於緩緩開口:

「你這說不過就耍渾的賴皮樣兒,當真很像顧靖之。」

顧靖之?顧小王爺?

尚盈盈臉上熱辣辣的,抬手捂住臉兒,心裡一片兵荒馬亂:

好端端的,忽然拉人家出來幹嘛?平素一提起來,晏緒禮便要吹鬍子瞪眼睛的,如今偏要在這等耳鬢廝磨時翻出來說道,就是存心臊她!

第43章 朕嘗著可比蜜煎櫻桃還甜……

好不容易得了自己的小宮室,雖並不多奢靡華麗,但尚盈盈自己瞧著舒心愜意,任憑晏緒禮軟磨硬泡,也不樂意同他回快雪時晴齋住著。

晏緒禮沒法子,便命人抱來那床龍鳳花被,非要和尚盈盈擠小臥榻。

夜裡倆人在一塊兒挨挨蹭蹭,便又要滾出火兒來。尚盈盈惦記著明早請安,忸怩不肯就範。晏緒禮只好淺嘗輒止,與她頑鬧過一回便歇下。

翌日送皇帝去朝議前,尚盈盈手腳發軟地替他更衣,墨緞青絲披在身後,薄紗寢衣下隱約透著葡萄紫抹胸。

晏緒禮愈看愈心癢,忍不住想偷香竊玉,卻被尚盈盈伸指抵住胸膛。

將尚盈盈透紅的臉兒扳回來,晏緒禮好笑地問:

「怎麼連親一下都不肯了?」

「您昨夜那般、那般荒唐……竟還好意思問嬪妾。」

尚盈盈聲音越來越細,輕輕掙開晏緒禮攬在她腰間的手,羞惱地扭過身兒不敢見人。

皇帝昨兒幹嘛要舔她呀?他自個兒身上又尋不見痛快,偏把她弄得雨打海棠。再說了,他就不嫌髒嗎?

反正尚盈盈如今是見不得皇帝的唇舌,也不肯同他親吻。

「你還嫌自個兒腌臢?」

晏緒禮握拳抵唇,悶聲發笑,沒成想服侍她一回,倒弄得她很不領情兒。

見尚盈盈不肯回來,晏緒禮索性追過去,欺身將她抵在妝鏡前,薄唇擦過她耳垂:

「朕嘗著可比蜜煎櫻桃還甜呢。」

眼瞅天色都快大亮,尚盈盈忍著羞臊聽皇帝說完,見縫插針地勸道:

「您快去前頭議政吧,甭耽擱了時辰。」

「你也是。去請個安便回來,別在外頭瞎轉悠。」

晏緒禮牽過尚盈盈手腕,在內側輕吻了吻,不放心地叮囑個不停:

「她們說什麼你都甭信,這宮裡只有朕,會一門心思待你好。」

尚盈盈心窩子一熱,輕聲應道:

「嬪妾曉得。」

將晏緒禮送去門外後,尚盈盈蹲了一會兒,便默默扶著門框子起身,瞧著那道俊拔背影漸行漸遠。

人說「伴君如伴虎」,可眼前這位爺,倒像是只被捋順了毛的大貓。

尚盈盈心裡暗笑,又覺出些熨帖。自打進宮以來,她便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誰承想在這龍潭虎穴里,竟也叫她摸著了點真心實意的暖乎勁兒。

轉念又想,橫豎已經走到這步田地。既不能學那窩囊鵪鶉埋頭憋死,倒不如把日子往好里過。左不過是個「熬」字,熬著熬著,說不定真能熬出個柳暗花明來呢。

正琢磨間,杏書已帶著幾個小丫頭進來,服侍尚盈盈晨起梳妝。

撥給她的宮人要午後才到流螢小築,可尚盈盈卻等不到那時候兒。常言道「趕早不趕晚」,這請安的規矩最是馬虎不得。好在皇帝要去前朝議事,她索性就勢兒將御前宮女借來使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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