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拾掇院子的那幾個小丫頭,瞧著年歲都不大,正是該系五彩長命縷的時候兒。」
「咱們前一陣子閒著無事,不是編了許多麼?過幾日端午節賞銀,你便給她們每人添上一條采絲絡子,算是應景兒,圖個吉祥意頭。」
如今尚盈盈已是宮妃,那些出自她手的繡活兒,總不好再送給內侍,便索性賞給小丫頭們頑去。
「噯,奴婢替她們謝過美人。」巧菱欠身應下。
尚盈盈方才被皇帝哄得高興,這會子正稀罕他,便難免動起姑娘家心思,親自去茶房裡拾起老本行。
她細細揀選一圈兒,這才擇中白牡丹春茶尖兒,又用玉泉水細細烹了,沏出一盞色澤清透、毫香馥郁的茶湯。連同那碟子楊梅餡兒的甜角黍,一併放去都承盤裡。
吃食和花草皆叫宮女們先擺進去,尚盈盈用細筆蘸取胭脂膏子,對鏡描了一朵菡萏花鈿。輕步踏回殿中時,果見晏緒禮已然起身。
南窗下,晏緒禮披著身燕居袍子,正垂眸倚在炕桌邊上,一手支頤,一手翻看什麼東西。
夏日天光毫無遮攔地潑灑進來,恰好落在皇帝肩頭,為他鍍上層柔和金邊兒,恍若神祇。
尚盈盈心頭軟塌塌的,不由悄步挪近前。
正要福身行禮時,尚盈盈不經意間掃見,晏緒禮手中翻動之物,竟是幾張習字的宣紙。
這幾日閒來無事,她照著御筆親書的字帖,倒是認真臨摹過。可那一沓紙上,寫得好的固然有。但塗抹壞了、或是自個兒瞎寫著玩兒的也不少,甚至還有幾筆不甚雅觀的畫作……
尚盈盈臉上霎時有些發燙,眼神兒不禁四下亂瞟,又趕忙半倚在晏緒禮肩上,阻止他繼續往後翻:
「皇上,嬪妾給您繡了枚香囊,您瞧瞧合不合意?」
晏緒禮詫異一瞧,只見尚盈盈手中當真捧著枚香囊,針腳細密,絕非一朝一夕便能繡成。
原是心有靈犀,他今日方討要,尚盈盈卻早已有準備。
晏緒禮伸手接過,口中不吝誇獎,卻忽而從蜀葵清供旁邊,摸出把鏨金剪子。
尚盈盈本就心虛,見狀駭得直往後仰,心道皇帝已瞧見她的亂畫,竟氣得要扎死她?
「好盈盈,青絲借朕一縷。」
晏緒禮溫柔哄著尚盈盈,從她髮髻邊捻出細細一縷,小心裁下後,珍而重之地塞進香囊里。
鬧了半天,原是誤會一場。尚盈盈心頭那點子虛怯登時散了七七八八,默默回過神來。
趁著晏緒禮把玩香囊,尚盈盈悄冥冥地伸出手,想把那疊子宣紙收起來。
可晏緒禮竟誇她誇得上癮,此刻哪裡肯依?立馬捉住尚盈盈的指尖,連帶著尚盈盈的字一同褒讚起來:
「朕瞧著,盈盈這字兒是愈寫愈好,風骨初顯。」
說著,晏緒禮饒有興致地翻弄那沓宣紙,冷不防地抽出最底下的一張。
晏緒禮原意是想取出最好的來細瞧,誰承想那最底下壓著的宣紙上,竟畫著一隻伸頭探腦、憨態可掬的大王八!
尚盈盈腦海中「轟」地一聲,目露驚恐地想去攔,卻終究胳膊拗不過大腿,那隻墨烏龜已全然落在晏緒禮眼底。
晏緒禮垂眸看過來時,尚盈盈只恨沒有地洞讓她鑽進去。她壓根兒不敢瞧晏緒禮是何神情,一個猛子扎進他懷裡,把臉埋得嚴嚴實實,只當自個兒是只鵪鶉精。
晏緒禮先是一愣,隨即唇角不受控制地揚起,又強自壓下。他微眯起桃花眼,又將那王八細細打量一番,頓時啼笑皆非。
要知道能把王八背殼畫這麼圓,倒也算是天分。
晏緒禮伸出兩指,不輕不重地捏著尚盈盈的後頸皮,愣是把她從自個兒懷裡給揪了出來。
「盈盈,跟朕解釋解釋,這畫的是什麼玩意兒?」
晏緒禮晃了晃把那張畫著王八的宣紙,見尚盈盈拼命低頭,索性懟到她眼皮子底下,磨牙問道:
「嗯?背地裡編排朕呢?」
尚盈盈哪裡還敢抬眼,只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聲若蚊蚋地囁嚅:「嬪妾……嬪妾哪兒敢呀?」
「是嬪妾昨兒晚上貪杯,不小心吃多了荷花清酒,這才手底下沒輕沒重,胡亂塗畫的。」
尚盈盈立馬開始四處尋藉口,賣乖討巧地補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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