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清醒後深悔自己胡鬧,原想著今兒一早就著人拿去燒了,省得污了眼……」
晏緒禮挑眉,沒好氣兒地替她接了下半句:「沒成想,朕倒回來的『巧』,沒容你毀屍滅跡,反倒叫朕抓了個現行?」
尚盈盈訕訕賠笑,將手邊的茶盞往晏緒禮跟前兒推了推。
「皇上,您瞧這日頭都多高了,用些茶水潤潤喉才是正經。還有嬪妾親自裹的角黍,您嘗嘗滋味如何,甭跟嬪妾計較什麼烏龜王八的事兒了。」尚盈盈說著,聲音越發小了下去。
晏緒禮輕哼一聲,瞧尚盈盈那副心虛嘴軟的可憐樣兒,哪裡捨得過分苛責。
伸手輕掐了下她那燒得通紅的腮頰子,晏緒禮佯怒道:「你就慶幸朕是你夫君吧,倘若朕是你正經八百的習字師父,今兒非得賞你頓戒尺,叫你知道什麼叫奼紫嫣紅。」
尚盈盈羞得簡直要找塊豆腐撞死,索性把腦袋一垂,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耳旁風呼呼吹過。
「再不敢了嘛,嬪妾往後見著烏龜都繞道走……」尚盈盈慌不擇言地保證一通,小雞啄米似的去親晏緒禮唇角。
晏緒禮見狀,愈發覺得好笑,便把那張「罪證」往她手裡一塞,故意沉聲命道:
「自個兒捧著。」
說罷,晏緒禮彎起眼眸,這才端起那盞白牡丹茶,送到唇邊淺呷一口。
茶水甫一入口,晏緒禮頓時覺出是尚盈盈的手藝,禁不住細細品咂許久。
心頭熨帖又懷念,晏緒禮摟住尚盈盈的腰,輕聲喟嘆:「果真還是盈盈沏的茶,最合朕心意。」
尚盈盈聞言,耳朵尖兒微微一動,羞窘散去大半,忍不住琢磨起晏緒禮所言。
自打從快雪時晴齋搬出來,尚盈盈的差事已盡數交給酌蘭。可不論走到哪兒,姑姑心裡總是記掛自己帶的小丫頭。她從前惦著巧菱,如今自然也掛心酌蘭。
尚盈盈攀住晏緒禮衣緣,試探著問:「酌蘭伺候得可還盡心?沏的茶水能入您口嗎?她素來膽兒小,您若覺著有哪裡不妥當,多提點她幾句便是,可別跟訓嬪妾似的訓她。」
晏緒禮聞言,像是聽了什麼笑話兒似的,都暫且顧不上掰扯訓她的事兒,只嗤笑一聲:
「她都要朝你喊娘,管朕叫爹了,朕還能把她怎麼著?」
聽晏緒禮提起這茬兒,尚盈盈臊得直絞帕子,心裡頭忍不住琢磨:這起子混帳話頭,原是旁人順嘴扯出來的,怎地偏又繞到自個兒頭上?
尚盈盈眼波微橫,軟聲道:「小丫頭活潑愛頑笑,她那日情急胡說的,您可甭往心裡去……」
晏緒禮本也沒多氣惱,只是想逗弄尚盈盈罷了。天子為萬民君父,酌蘭那話也沒錯得多離譜。
掌心輕撫尚盈盈脊背,晏緒禮轉而提起件高興事兒:「貓兒房的內侍來回稟,咱們宮裡那隻滾金狸,昨兒個半夜裡,安安穩穩生下兩隻貓崽子呢。」
尚盈盈聞言,雙眸倏地一亮,似有星子墜入潭水,漾開層層歡喜的漣漪。
「當真?」尚盈盈臉上藏不住雀躍,指腹底下直發癢,仿佛已虛虛攏著小貓溫軟絨毛,「那兩隻小的,長得可像它們娘親?毛色也是金燦燦的麼?」
「等咱們回去,你自個兒瞧瞧便知道了。」
瞧尚盈盈這副可愛樣兒,晏緒禮忍俊不禁,不由得傾身湊近。無奈倆人皆是鼻若削成的主兒,離唇瓣相貼還有十萬八千里呢,鼻尖便已抵去一處打架。
晏緒禮低笑一聲,只得自己偏過頭去,鼻樑斜斜陷進她香腮軟肉里,壓出一道旖旎月牙兒。
可尚盈盈連挨親都走神,恨不能立時飛回宮去,親手掂掂那兩隻小貓崽。忽然想起兒時和爹娘去雲駝街趕會,聽說前頭來了只白雪猧兒,心裡便是這股子痒痒勁兒,怎麼都止不住。
半晌後,晏緒禮終於鬆開軟甜唇瓣,抵著尚盈盈額心,輕聲問道:
「盈盈,朕養的貓都有小崽兒了,咱們什麼時候能要個閨女?」
皇帝兜了這麼大一圈子,總算是圖窮匕見。
尚盈盈聽罷猛然回神,下意識接道:「昨兒吳御醫來請平安脈,說是嬪妾這身子還須調養一陣……」
「您若急著要小公主,不如去旁的姐妹那兒?」
話一出口,尚盈盈自己先怔了怔,像是被這話里的刺扎著了。又像是……說不清想聽什麼答案,只是忍不住想在皇帝心口撓一把,瞧他疼不疼。
晏緒禮眸色一沉,捏著尚盈盈下巴的拇指微微用力,氣笑般「嘖」了一聲:
「行了,甭吱聲。」
俯身堵住那張淨會惹人生氣的嘴,晏緒禮舌尖抵開她齒關,吞下所有未出口的酸話。
第50章 你是康王派來的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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