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亨利·奧爾甚至從來沒有祈禱過。

在現實的降臨中，洛書雖然也可以回溯時間，但有一個不能越過的「原點」，也就是祈禱發生的時刻。

對她來說，這當然是一種不便，以至於她需要叮囑信徒經常「做禮拜」，以免求神的時候發現沒有錨點；但對人類來說，這就是一種保護！

保護錨點出現之前的歷史，不受邪神的污染。

當然，洛書還可以前往更上游，正如她跑到漢代去杜撰《魯班書》下卷一樣，無所不用其極地製造新的錨點——但她一切的行為，都無法突破最早的錨點，也就是第一幅「河圖洛書」被畫出來的那個瞬間。

而這些限制，在亞空間中，統統都不存在——所有在那裡被神捕捉的意識，都像一本完全敞開的書。

當洛書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情，遠比之前以為的要多：只要她帶領祈禱者沉入亞空間，就能突破「原點」的限制，一口氣回溯祈禱者的一生，更改任何事情！

興奮和戰慄同時存在於這一事實之中，她還沒有想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就差點撞上了迎面走來的黎鳴霄和袁霖。

「想什麼呢？」黎鳴霄：「喊了你好幾聲，你都聽不見。」

洛書抬眼打量這個不常見的組合：根據歷史的慣性，即使沒有埃塞洛克斯事件，這些人也互相熟識了，合理。

袁霖左右看看，才小聲道：「咳，今天活動嗎？這次在哪？」

洛書頭上仿佛打出一個問號。

什麼活動？

第130章 神秘俱樂部（上）

袁霖頓時滿臉失望：「不會沒有吧？」

黎鳴霄在旁邊聲援：「你上次還說這次要『整個大活』。」

洛書：？？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昨天的我不是今天的我」……

從袁霖透露的三言兩語，可以做出以下推測：

一，「美麗新世界」的同學們失去了拯救世界的機會，過剩的精力無處發泄，背著老師搞了什麼事情。

二，起頭的可能就是自己。

這難道也是「歷史的慣性」？

仔細想想，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進入了全華夏唯一教授神秘學的大學，卻沒有什麼實操機會，任誰都會手癢。再加上這條世界線的洛書縱然沒有遭遇便利店章魚頭事件，既然接觸了神秘學，多少也會發覺自己的異常……

堵不如疏，再說世界也還沒到真正和平的時候。洛書表示：「就在圖書館。晚上7點。」

黎鳴霄挑眉：「那不是有監控嗎？」

洛書擺手：「今天的內容不用瞞著老師。」

再說，以前的小動作，老師真不知道嗎？

別人暫且不說，她覺得黎鳴霄很可能就是老師派來的臥底……

7點，天已經基本黑下去，只剩最後一抹晚霞掛在海平面上。洛書正在穿過圖書館門口的草坪，相比僅僅兩天之前，這裡在日落後瘋狂的蟲鳴和陰濕的黑暗，現在一切都變得平和正常了許多。

路燈的光足以穿透幾米的距離，照亮腳下的路。根據校規，在10點之前，甚至不用攜帶提燈。

圖書館一樓大廳，其他人已經到了，除了黎鳴霄和袁霖，還有程玖和巴穎，果然是她的黃金小團體。

洛書來之前專門繞道，去「羅伊姨媽24H」買了幾張素描紙和兩支鉛筆，劉旺年不在那裡——但願也不在某家精神病院。

大家正三三兩兩坐在大廳角落的沙發上，旁邊是燃燒著假火的電壁爐，稍微驅散了深秋的涼意。

洛書咳了兩聲，假裝隨意地問：「上次說到哪來著？」

袁霖積極回答：「如果連山作品都是紀實文學，那麼為什麼其中的儀式從來沒有復現成功過，或者說，儀式起效的前提究竟是什麼？」

洛書大失所望：還以為這是個做禁忌實驗的俱樂部，沒想到討論的還是這麼初級的問題？

就這，還用瞞著老師？

這些問題都可以直接去問老師好嘛！

不愧是「美麗新世界」，敢情這裡的連山學傳授，還處在「假裝皇帝沒穿衣服」的階段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