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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艷眉眼一壓,連雨年抬手攤開五指,驟然而至的狂風托起他握持已久的術式,攜著桃木劍上溢出的亮紅劍氣,瞬息劈開萬里雲天,在空中掃出一道絢麗的火燒雲。

「那是什麼?」

偏殿外,擇青為沈青池擋去突如其來的狂風,後者臉上的慵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驚詫凝重。

他死死盯著雲中躥動的那一線銀白,以及追著銀線濡散了半壁天空的火燒雲,直到後者吞沒前者,一併消退,才慢慢收回目光。

第7章

半晌,近衛扶著昏迷的禁軍,簇擁著連雨年走出偏殿大門。連雨年左手自然垂落,右手縮進袖中,行走間袖袍舒捲,有點滴血液從袖口褶皺里滴落。

「裡面動靜不小,處理得如何?」沈青池問,聲音溫和又淡漠。

連雨年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平靜道:「不過些許異狀,已經解決了,陛下可派人接手先太子妃住處的挖掘工作。」

沈青池唇角掠過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其他人留下繼續查探,務必刨出東宮地下所有秘密。丹澧先生隨朕回宮,有些話朕要單獨問你。」

連雨年頷首:「陛下稍等,為免再遇到類似情況,造成不必要的傷亡,草民想多刻幾把桃木劍留給將士們防身。」

沈青池不喜歡等待,唯獨這事例外。

他擺擺手,說:「准了。」

擇青連忙命人準備桃木劍和刻刀,禁軍統領和近衛首領則紛紛朝連雨年投去感激的目光。

東宮距皇宮不遠,兩刻鐘後,連雨年踏著姍姍來遲的夜色走入安和殿,跟在沈青池身後氣定神閒,揣著手環顧四周。

陛下不讓我看他,那除了看他,我什麼都能看.jpg

解下厚重的披風扔到擇青懷裡,沈青池坐於榻上,端著茶盞看向不遠處的人,見他滿臉新奇左看右看,就是想不起給自己勻一眼,頗覺荒謬。

丹家是上古人皇的「相」,這種理直氣壯又理所當然的失禮,難道也隨家族傳承一併流傳下來,或是刻印在他們骨子裡了?

擇青飛快看了眼沈青池,掩唇咳嗽。

連雨年這時才回過神來,不能光顧著看寺廟,而把大佛忘了,快進幾步行禮道:「草民一介鄉野莽夫,沒見過世面,讓陛下見笑了。」

他話說得誇張,卻非恭維。

先帝時期,連雨年還是伴讀的那些日子裡,也不是沒來過這帝王寢殿。但先帝的審美水平與他的治國能力難分伯仲——不是菜得摳腳,而是點錯了屬性,所以前者極盡浮華怪誕,後者只剩所謂的帝王心術。

也正如先帝的帝王心術差點用一場奪嫡之亂把朝廷玩崩那樣,經他之手改造的安和殿著實……

連雨年只能說充滿藝術感,但那並不是凡人可以欣賞的美。

沈青池入主後,應該將安和殿裡外里重塑了一遍筋骨,延續他皇子時期一貫的喜好偏愛,處處風雅,又有奇崛骨格。

連雨年剛在心裡讚美完,一抬頭,就看見陛下倚在榻上,靠著略略發舊的竹紋軟枕喝茶,手上的天青蓋碗茶杯十分眼熟,怎麼看都像自己從前用過的那隻。

於是被他刻意遺忘的「小臨安王穿過的長衣」再度浮上心頭。

一件舊物是巧合,兩件也是嗎?

連雨年喉結微動,心緒複雜難掩,如鯁在喉。

沈青池沒有漏掉他的異樣神情,卻也不問,任由茶煙朦朦遮面:「先生已然看過東宮,看出什麼了?」

連雨年拉回思緒:「東宮地下枯骨用了方外之法掩藏,自然出入都無跡可尋。」

「何種術法?」

連雨年回想著東宮上方的濃霧與鎖鏈,飛快調動原身的記憶,臉色漸漸凝重:「一種失傳已久的秘術,蓋皮匿骨。」

以生者皮、死人骨為施術材料,借遮天蔽月之力。濃霧是「皮」,鎖鏈是「骨」,它們在一日,地下的屍骨就能隱匿一日,除去術法落成後無法移動,以及施術方式過於血腥,可以說沒有缺點。

連雨年沒有細說術法內容,但從這個名字沈青池也能猜出幾分,嘴唇抿成一條薄涼的線:「看來人間之大,已經不足以讓朕那位好大哥騰挪施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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