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不愛她殺伐果斷,不愛她清醒利落,不愛她精明強幹。
想起皇后做的那些事,皇帝眼中陰鬱堆積,眉頭緊鎖,嘴唇抿得發緊,臉色愈發陰沉。
而他身後的臣子看著園中景色,眼中含著笑意,眼底情愫漸起,不似以往那般壓抑,只有些許肆意,放縱情意旋起。
「哼!」晏端重重拂袖離去,步伐急促,衣擺晃動得厲害。
耳邊女童的笑聲仍未散去,晏端眉頭皺成結,他煩躁問:「重審舊案一事多久能結束?」
「概約還需半月。」大理寺卿的聲音淡淡,什麼都不蘊含。
天子聞言,眉頭皺得更緊,將下邊兒的眼眸壓得侷促:「太久了,緊一緊日程。」
彌深:「重翻舊案,需仔細核對每一個案卷,以及相關的每一個人,若有異處,還需層層往下查去,若每一層還有異處,還得再查,如此一來,一樁案便要耗費數日之久,若是繁複大案,更甚。」
晏端聽得頭都大了,他沒想到,這其中竟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卞持盈到底是怎麼把這些都擺平梳理透徹的?
「霍尚書近來如何?若是身子無礙,有他相助,或許能縮短兩日。」彌深拋出問題,等待意料之中的回答。
晏端果然道:「尚未大安。」
他不可能再把霍宸秋推出來,若是卞持盈再想下手,他可防備不過來。
彌深就挺好的,不管朝中暗潮洶湧,不歸黨派,不結黨營私,每日只知道上值審案,對暗處爭權奪利的事不太關心。人也聰明,不會傻乎乎地被人利用,不愛女色,不好權勢,不重富貴。
甚好。
晏端將大理寺卿迅速在心裡過了一遍後,滿意道:「你全力輔佐皇后儘快將此事收尾,勿再生出事端,大理寺的事交由旁人協理,你只管舊案一事即可。」
那豈不是每日都能看見她了?彌深心情愉悅:「臣明白。」
遲月經過初篩,已經確定了寶淳公主的老師人選,共三位。就等皇后和公主的挑選了。
晨起用過早膳後,卞持盈難得沒去金鑾殿處理政事,而是牽著寶淳來到正殿坐下。
寶淳揉了揉眼睛,側身歪頭看去:「娘,做什麼?」
卞持盈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沒有說話。
片刻後,遲月領著人進了殿中來。
三人眉目端正,儀態舒展,分別著鵝黃、芰荷、丁香衣衫,當真是鮮妍好顏色。
皇后坐於高位,目光從這三人身上滑過,回想這三人的家世、品行、禮學,少頃,她問道:「若寶淳日後結交一友,此人心術不正,居心叵測。寶淳再三好言相勸,引導其向正道,但無果,為此煩悶不解時,汝當如何?」
丁香率先道:「既為友人,必佐其行正道,持之以恆,滴水穿石。」
芰荷沉吟片刻,典故開口即來,其眸光清正,口齒伶俐:「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毋自辱焉。」
鵝黃最後開口:「遇人不淑,需及時回頭,以免招來禍害。」
皇后又問:「寶淳苦夏,喜愛冰飲,但其年幼,不可多食。其苦苦哀求於汝,當如何?」
「寶淳偷懶不肯練字當如何?」
「寶淳遇難題求教,但汝亦無解當如何?」
「寶淳以權迫使汝做不喜之事,又當如何?」
「……」
日上三竿,三位貴女被送出宮去。
卞持盈心裡已有了人選,她看向寶淳,問:「寶淳喜歡哪位老師?」
寶淳茫然抬起頭,「啊」了一聲。
皇后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臉蛋兒。
「奴婢見公主殿下一直在看龔娘子。」朝玉道:「自龔娘子進殿來,公主殿下便沒挪開過眼。」
遲月也這樣說:「奴婢也瞧見了,還有每次龔娘子說話時,小殿下總會聽得格外認真。」
她們口中的「龔娘子」,便是那位著芰荷衣衫的女子,單名一個「嫻」字。
卞持盈也覺得這位龔娘子不錯,口齒清晰,不卑不亢。
「讓她來陪寶淳待上兩日,屆時再看寶淳的意思。」
為了避免龔嫻刻意引導寶淳,卞持盈安排人去寶淳身邊暗中監督,真實記錄龔嫻的一言一行。
安排好寶淳的事之後,卞持盈這才向金鑾殿而去。
這兩天堆積了不少政務,她接下來有得忙了。晏端不愛政事,才不會上趕著去處理。
甫一進了殿,卞持盈便看見立在殿中的年輕臣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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