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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著一身緋紅官袍,頭戴軟腳幞頭,劍眉星目,面如冠玉。

他旋身看來,眉眼張揚,意氣風發:「臣已恭候殿下多時。」

【作者有話說】

群壑倏已暝。----(出自《宿業師山房期丁大不至》唐代孟浩然)

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毋自辱焉----(出自《論語:顏淵篇》孔丘)

第12章 琴心劍膽

◎「你可曉事?」◎

殿中金碧輝煌,地上昂貴精美的金磚映出兩列模糊的面容。

宮人垂首立在偏殿門口,恭敬安分。

皇后拿起摺子翻開一看,數息後,提筆落下批紅。繼而合上奏摺,丟至一旁,繼續翻看下一本。

「大理寺看來近日很是清閒。」她一心二用。

彌深看著折上墨痕,只是笑:「多虧殿下分擔解憂,殿下真乃大理寺貴人。」

卞持盈沒搭理他的插科打諢,她迅速過目奏摺內容:「如今京兆尹牧和尚書右丞之位空缺,你以為,誰能勝任?」

彌深挑眉:「或許殿下心中早有人選。」

「陛下最近無心朝政。」他一目十行看著案卷,聲音低沉:「聽說陛下十分擔心太后殿下,日日守在慈寧殿,可謂是一片赤誠孝心。」

他抬眸看了皇后一眼,嘴角翹得高高的:「我還聽說,陛下在慈寧殿也不忘政事,每日都有朝臣去慈寧殿奏稟朝事。」

「殿下,你說他是不是在為開國侯和太后搭橋牽線?」他放下案卷,看著對面的人,期盼著她回復自己。

卞持盈提筆蘸了蘸墨,並沒有看他:「你既然知道,還問我做什麼。」

「我猜,以前在宮外的時候,太后過著自由自在、為所欲為的日子,她和開國侯之間也沒什麼阻礙,時常見面。如今回了宮,宮裡四處都是眼線探子,見人做事都束手束腳。」

彌深分析道:「即便在慈寧宮也不能隨心所欲,所以她就借陛下之勢,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皇后哼笑,掀眸看了他一眼:「或許這個時候,他們正在商議如何反擊。」

彌深一愣,問她:「那殿下可有何對策?可有臣的用武之地?」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卞持盈心如止水:「沒什麼對策,唯有見招拆招。」

她頭也不抬:「怎麼?你有什麼良計?」

「倒也不是良計。」彌深看著案邊壘起的摺子,眸色幽深:「聽聞近日要籌備春蒐之事,說不定他們會在獵場動手。」

「殿下千萬小心。」

皇后置下筆來,抬頭看他,見他專心致志看著手裡的案卷,長睫濃密,面如冠玉,俊俏風流,真不愧是長安數一數二的郎君。

有這麼個俊俏郎君每日陪著,就是面對著枯燥無趣的政事,也別有一番滋味。

久久不得回應,彌深心裡疑惑,於是放下案卷抬眸看去。

這一抬眼,恰好與她對視,他的視線落入她清淺的眼眸中,霎時紅了耳根,只慌亂挪開視線,有些不太自在:「殿下何故這樣看著我。」

卞持盈笑,張臂扶案看他,不覺彆扭,只坦然問道:「你可曉事?」

彌深初時不明,見她笑意莫名,忽然腦中「轟」地發嗡,有些不知所措。

「嘖。」卞持盈訝然於他的純情,見他連脖子都紅了,也不調笑了:「你年歲也不小了,身邊合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彌深悶悶道:「弱冠以前沒想這事,弱冠之後倒是心有所屬,雖落花有情流水無意,但我眼中還是只有她,全然看不見旁人。接著我又入仕為官,初入,必定謹慎多疑,不敢行差踏錯,哪敢分心想別的。再然後,我祖母駕鶴仙去,守孝三年,直到如今。」

卞持盈眼底翻湧著笑意:「原來如此。」

「雖情有可原,但......」她眼中笑意愈發明盛,語氣卻是極為正經:「我有一則敬陳管見,彌卿或可一聽。」

彌深:「......」

他繃緊下顎,面色複雜至極:「殿下之真知灼見,臣必定奉為金科玉律,恪守不渝。」

皇后輕笑,話語揶揄,眉目之間有愉悅蔓延:「彌卿莫非有讀心仙術?怎麼我話還沒說出口,彌卿倒是明白我之所想。」

彌深輕咳了一聲,他重新拾起案卷,正色直言:「殿下,政事為重。」

-

卞持盈在聽宮人奏稟龔嫻一事。

龔嫻脾性不錯,張弛有度,不過分活潑,頗有分寸,也不會太古板,伶俐機敏。倒是很符合遲月對寶淳老師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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