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密封袋的原因,奧黛爾沒聞到血蜜的氣味。但她肯定不會用臭烘烘來形容血蜜。那更像是一種……令人精神恍惚的苦澀味。好像半夢半醒時大腦深處產生的荒誕想法加上陳舊的血液。
但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血蜜。
腦蟲正在將蟲卵粉碎,注射入密封袋裡,讓這兩種物質在高速旋轉之下成為濃稠的化不開的整體。
在新血漿起作用之後,束縛帶里的身體似乎膨脹了一些。呼吸聲也不再艱難的如同喘息。
和玲玲搭話的那隻蝴蝶皺著臉說道:
「我不知道,思考這事還蠻傷腦子的。軍事基地派人來視察就視察唄,我們公費吃喝有什麼不好。」
舞娘表演用的管道里自動注入螢光液體。她終於停止自怨自艾,揮起手臂在水流中保持平衡,準備起舞蹈動作。只有阿釋迦認真地在為她喝彩。
「嘿,快看下面。」
又一隻蝴蝶語氣興奮地叫道:
「那些扭扭捏捏的孕母們來了。」
這句話扯著奧黛爾的視線陡然向下,撞入光明潔淨的地板——
因為火條麻的緣故。
他扔下清掃工具躲到了花牆的後面,透過飄舞的花瓣窺視那些剛剛進入餐廳的貴族孕母。大廳純白色的光線讓孕母們穿戴的華服越發耀眼,笑聲像玻璃河流穿過整個大廳。喧鬧之中,花牆後的火條麻一動不動,眼神灼灼。
奧黛爾不知道這段記憶里的火條麻是否為虛構。他看上去沒有加入那些衣飾美麗的同類的底氣,同時又在花牆的遮掩下久久注視著他們,腳下堆滿了半枯萎的花瓣。
這很不符合他的作風。
第94章
火條麻沒有做出下一步行動,孕母們卻先發現了他,而且互相調笑起他的長相來。
「看,那邊那個清潔工長得像不像木里香?」
「好像真的有點像,哈哈……」
「尤其是膽小的樣子,完全一樣——」
被眾人調侃的孕母看上去臉色極其陰暗,屢次望向餐廳領班,一言不發。
大家顯然還沒開夠玩笑,正在歡樂時,只有一個穿著淡藍色毛絨圍脖,聲音輕軟的的孕母說了句「我們的貴賓還在等呢」。不過立馬有人反駁他道:
「你怕是等不及去討好蝴蝶了,是吧,十一嵐?」
被訓斥後的十一嵐不卑不亢答道:
「我們奉紫夫人的命令前來迎接貴賓,現在貴賓已在包廂內等候,我不知道您為什麼會覺得蝴蝶衛兵和此事有關聯。」
等到同伴們都離開,十一嵐單獨找來了領班,低聲吩咐他換掉那個清潔工。
火條麻被推到一邊,為其他服務員讓出道路來。正在降落下來迎接孕母的蝴蝶衛兵如同碎裂墜落的彩窗,為大廳增加了各種幽深,瑰麗的金屬色彩。音樂迷離,微風和緩,然後意外就從此刻發生。
正在螢光液體裡表演的舞娘動作一怔,肢體不正常地鼓起,皮膚被撐裂開,裂口處出現一叢叢黑色尖刺。她沒有五官的臉龐正在被揉皺,脊背高聳成為噴吐著黑色顆粒物的濕潤腫瘤。
被舞娘擠爆的表演管道里噴出螢光水柱,下方的蝴蝶衛兵第一反應是立刻逃竄,他們的急促叫聲在水流里衝散成細微的低語——
「寄生蜂!寄生蜂感染!」
所有生物一起被捲入混亂中,沒人能顧得上原來的目的,只能互相叫喊著,求救著,然後接受既定的命運。
失去了管道束縛的螢光液體刷刷潑濺,舞娘揮動起自己長而黏濕的帶刺觸手橫掃大廳。奧黛爾看見一隻觸手將花牆打個粉碎,抓住躲在牆後的蝴蝶和毛蟲融入體內,被吞噬的生物幾乎是立刻就沒了聲音,而舞娘的吼聲越發悽厲,宛如碎玻璃摩擦著鏡面。玲玲還在督促著同伴保護孕母,護衛客人,而此時燈光閃爍,水流湍急之中,阿釋迦正在包廂的缺口處駐足觀察:
「一隻超出已有記錄的寄生蜂感染體,而且很有可能和黑菌病的盛行有關聯。請各位務必小心,戴上防護面具。我需要靠近收集數據。」
病床上的諾曼毫無感情地問道:
「我要吃到那份甜點。」
玲玲繞過好幾條觸手的同時絞殺攻擊,大喊道:
「餵——你們——瘋了——嗎——快逃!」
阿釋迦還站在原地:
「不用在意我。即使身體損壞,我的數據也隨時可以被雲端恢復——」
又一條觸手落下,幾隻蝴蝶衛兵聯合在一起用翅膀邊緣完成了一次乾淨利落的切割手術。他們急速旋轉的亮色翅膀在奧黛爾眼中晃起無數光斑。然而舞娘似乎根本感覺不到肢體缺失似的,斷肢將阿釋迦和諾曼所在的包廂撞個粉碎。
半個大廳都被斷肢里不斷湧出的黑色血液覆蓋,到處都是腐肉味,哀叫聲和蝴蝶們急促簡短的口哨聲。瑩粉和黑色顆粒物交織落下時,奧黛爾看見正在被黑色血液滲透入身體的阿釋迦推著病床艱難前進,在他身邊是同樣滿身黑血,尖叫求生的毛蟲孕母。有蝴蝶落下來想搭救孕母,卻反被長出了黑色尖刺的孕母拖入血液里,雙方一起融為舞娘的一部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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