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那眼珠不是為了嚇他,而是陡然活了,先奔著「最重要的事」看過去了。
至於這個「最重要的事」是什麼……
叫醒無數吵鬧的羊羔後,薛潮終於找到了正確的牢房,眼珠們的方向終於變了,齊齊看向天花板。
他爬到最高處的籠子,果然在天花板發現一處暗門,裡面有夾層,這破港口恨不得裝八百個暗室。
這個位置,大概是……薛潮一愣,是遊戲商店。
所以當時他的身體就在商店正下方的地牢里,距離夠近,信號發射器才那麼順利。
他撿起電鋸,直接鋸開了暗門,異域風情的手工藝品店裝潢全部消失,反而變成審訊室似的陰冷小黑屋,沒窗沒門,但牆外就是清晰的海聲,果然是商店的位置。
貨架、商品、布穀鍾、地毯甚至牆紙都撕走了,但中間那扇半面玻璃窗沒變,窗外豎著兩排架子,從刀槍棍棒,到折磨人的烙鐵、扳手、指夾、飛弩等等。
窗內,一個男人被綁在虐待椅上,低著頭,縮著四肢,消瘦得像一把散在椅子裡的柴,還是次已充好的劣柴,時不時劈條蛀蟲的縫,衣服只剩幾塊羞辱人似的破布條,渾身沒有一塊好皮,新傷舊傷混在一起,像熊孩子沾番茄醬在老牆皮上隨心所欲的塗鴉。
薛潮懶洋洋地靠在窗邊:「找的我辛苦,前輩,需要幫你鬆綁嗎?」
【支線任務2-2「帶回預言的人」已完成】
【獎勵貢獻度10點】
「【██】我超,找到了!
「【██】這波眼珠子問路,牛啊。」
前調查員聽到動靜,意識不太清醒地甩了甩頭,他想抬起頭,瞧瞧來的是誰,頸椎卻像被勒斷的喪家之犬,繃都繃不緊。
他徒勞地嘗試完,終於想起身在何處了,啞著破鑼嗓子,自欺欺人地叫囂:「滾!」
他絕不是逞口舌之快,這嗓子一喊,薛潮頭頂就砸下一排尖刺,他輕飄飄地後退躲開,又一轉身繞過身後等候多時的鋼飛鏢,一把順起武器架上的鐵弩,撐地安上落地的飛鏢,瞄準,拉,放,鐵尖便勢不可擋地穿碎玻璃,直衝男人低首的發旋。
即將碰到的時候,斷頸似的前輩突然靈活了,腦袋一偏,飛鏢正好卡進束脖鎖鏈的鎖孔里,咔噠一聲,他的脖子重歸自由了。
薛潮不要臉道:「不客氣。」
調查員抬起頭,臉上沒一點肉,慘白的皮緊緊包著骨頭,把他的五官勒得清晰過頭了,反而讓人看不出他本來的面目,但沒被亂發遮住的那隻眼睛竟滿是鮮活的怨恨,把他這劣柴整根點燃了,一點也不「喪家之犬」。
「又是來問預言的?」他狠狠瞪著薛潮,出口的話卻平和了,「我說了很多遍了,再問也是那些話,既然不信,那就自己去神殿看,怎麼,偌大巨人港,連個敢跳海的馬前卒都找不出來嗎?」
他嘲諷完就要低頭,懶得再搭理這不速之客。
「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對預言沒興趣。」薛潮笑眯眯地說,「我對你身上的『眼睛』有興趣。」
第29章
調查員的臉色一變, 他臉上不襯肉,沒法模糊表情,一有變化, 骨頭抖動的弧度都格外明顯,要凶不凶,要哀不哀,像個不知道怎麼擺弄情緒的非人。
薛潮沒翻進展示窗, 就靠在窗邊,給足他安全距離:「可以聊了?」
調查員一直盯著他,像在評估他幾斤幾兩,好一會兒才問:「你覺得現在適合聊天?那你後面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薛潮一頓,微微側頭,身後空無一人。
調查員嗤笑:「尾巴都沒甩乾淨, 倒是大言不慚。」
「不是尾巴。」薛潮鎮定地回正,就這麼把後背交出去, 「我隊友——還不出來?」
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審訊室里安安靜靜,卻頗有多方較勁的意思,暗流涌動, 直到薛潮有點站累了似的,換了個姿勢, 暗門裡小心翼翼爬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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