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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行。他努力去尋一點心跳,然而世界是安靜的,他也要隨之歸入安靜了。

雙眼即將閉合,他好像瞥到一個長發飄飄的影子,一晃而過,卻分外熟悉,沒等他想明白是誰,心臟先一步,有力地「噗通」一聲,錘在他的靈魂。

咚、咚、咚。

……每次那鬼東西一出現,他的心就這麼狂跳。

第107章

一聲又一聲, 先是有力,後來速度也跟上了,像在他的胸腔里掀起一場山崩, 簡直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要撞開他的胸口。

凍住的血液重新流動,是奔騰的山石,沖向四肢百骸, 薛潮猛地坐起來,捂住心臟,大口喘息。

額頭的汗滴在被單,他抬頭,周圍哪還有人,他還在病房裡, 白冷冷的病房被月光渡成藍色。

如同墳地的寂靜,讓他如擂鼓的心冷卻了些, 他不禁自我檢討, 究竟多犯沖的命格,才讓他一見那倒霉催神,就心悸成這樣?

有時候還沒看見那傢伙的鬼影, 他雷達似的心先報告了。

他知道他不怕祂,除了那張臉符合他的審美, 擠不出一點值得他自亂陣腳的真心……更像察覺到天敵的本能,告訴他「最大的危險來了」。

江冥跟進來, 他不意外, 他只不甘心地好奇,其他人見了那鬼東西,就沒被晦氣出特殊的反應嗎?

還是如今的江冥人模人樣, 偽裝後其他人感受不到,他恰巧又太敏感了?

薛潮檢查自身,照片還在,窗外還是翠綠的草坪、碧波蕩漾的觀賞湖,他望向天,風箏倒是不見了,不知道是飛入高空,還是摔落後被收回了。

離開病房所在的角落,回到走廊,學生又多起來,他經過自己的班級,重看那些照片,忽然聽到老師大聲訓人,留的作業引起學生們的哀嚎,連聲道「寫不完」,他一頓,微微抬眼,熟悉的男同學就攬住他的肩膀,親熱地前進。

「小的來陪聖駕,小賣部還是廁所?」

薛潮好一會兒沒答,放下了照片……原來門道不在照片裡,他重新打量這有活氣的走廊,被男生催促地叫了名字,才道:「……不是吃就是尿,沒個追求,學習去。」

籃球頭顱的男生果然說了一樣的話,拉著他走:「的確沒人追求,都追你去了,校草!再學也就第一名了,你等什麼時候第一名上面設新名次再努力吧,打球!」

綠茵場在踢足球,他們路過,果然進球歡呼,沿著石板路走,就能看見細胞模型頭顱的同學蹲在湖邊餵天鵝,他的視線又轉到亭子裡,顏料頭顱的同學正在畫女生餵天鵝,一對小情侶經過作畫的人,悄悄手拉手。

然後是籃球場,和他打招呼,薛潮的視線一寸寸掠過他們的臉,好像還是之前那些人,他當時沒細看,從教學樓到球場這一路,人太多了,很多又沒有特別之處,即便是他也不可能記住所有人。

他仍然推辭了,坐在升旗台,身後的鞦韆,仍然在打電話吵架,因翻來覆去就那幾句,反而是最不好判斷重沒重複的一組,前方的小賣部飄來泡麵香。

「怎麼在這?」

薛潮沒有接女生遞來的麵包,說:「我從醫院趕回來的。」

女生一愣:「又難受了嗎?怎麼不讓人陪,現在好些了嗎?」她收了玩笑的心思,拍立得的鏡頭圈住他,他能在反光里看見自己:「我瞧你的臉是白,你該回去休息。」

之前失血,後又心悸,他的臉的確慘白一片,像無人能至的白沙遺蹟,藍眼睛是失落之人靈魂蓄出的甘泉,永遠鍍一層月光似的漠然的亮,他笑著搖搖頭,眼睛閉了一下,那些亡魂就沉下去了。

「你又不當回事了。」說到這,她反倒起了一點淡淡的傷心,「你要是像照顧你實驗室里的動植物一樣照顧自己就夠了。」

他偏離了原來的對話,結果對方又把話繞回來了。

他記得後面他提及了生物實驗室,為了驗證重複的情節會不會自我矯正,他沒有深入聊實驗室:「也許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人們常說『宿命、宿命』的,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女生的鏡頭又圈住他,讓他與自己對視,「命中注定」背後寫的是「無力抗爭」,他不見得信命,他只是懶散,懶得抗爭。

不知道在她這,「懶得」是否令人滿意,然而她沒做評價,連喜惡也沒有,只是平靜地接受了他的想法,點了點頭,然後說:「你的實驗室里,我最喜歡閃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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