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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茫茫大雪中, 唯有女人的嫁衣紅得刺眼。

她露在嫁衣外的手白到發紫,歪在雪裡,兩個紙人不敢離太近, 打開箱子,看起寫著趕屍法子的邪術殘頁。

薛潮被牽引來,睜眼就看見滿紙的鬼畫符,頭更疼了, 幾乎閉著眼睛擲麻將骰子。

【「神秘學」檢定結果為:32/50,成功】

詭異的知識就強制愛地進入玩家和他這個倒霉催的主持人腦子裡,他躲在角落裡,捂住太陽穴,那一跳一跳的疼。

兩個紙人先檢查屍體是否完整。

打眼一看,是一個完整的人形, 就是嫁衣有點奇怪。

倒不是說哪裡不合制式,他們也不懂這個, 只覺得這嫁衣很隆重, 精巧地繡了三層,加上刺繡、暗紗、珍珠、寶石、深淺金線繡鳳等等,又多出五六層, 簡直是華麗至極。

怪在蓋頭。蓋頭很長,幾乎到膝蓋, 而且被縫在嫁衣上,不像蓋頭了, 像被蒙住一個精緻華麗的紅底金絲麻袋。

更奇怪的是, 和嫁衣繡的鳳凰不同,蓋頭上看不出繡的什麼花紋,深金和淺金交錯, 像亂繡一通。

但擺正了,離遠了看整體,就能看出端倪——淺金是底子,深金繡的是一個人的五官。

……這是在蓋頭上繡了一張人臉。就是阿芸的臉嗎?

她不會是被憋死的吧?

屍體完整,就不用縫合。

紙人少年就在一邊照著殘頁念咒,他一張嘴,那些字不用經過大腦,自然而然流出唇舌,低低地誦讀。

紙人男乙則取出辰砂,置於在她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等七處,各處用一道符壓住,再用五色布條綁緊,以此封住死者的七魄。[1]

阿芸的頭被蓋頭蒙住,腦門心,他就塗在了蓋頭上的那張臉。

然後再將辰砂倒在蓋頭上的「耳鼻口」,硃砂慢慢沉入紅布,賭住死者的三魂。

頸項上也敷辰砂、貼符,用布條紮緊,再次沉入紅布,夫妻倆沒給他們準備粽葉斗笠,只好就這麼來了,她有蓋頭,也許的確用不到斗笠。

全部做完,紙人少年的咒也念成了,低聲道:「起!」

屍體慢慢動起來了,厚重的嫁衣窸窸窣窣響。

她像一塊直板,直直立起來,兩個紙人額頭涼涼的,不知道是風雪吹的,還是靈魂出了「虛汗」,但成功了還是淺鬆口氣。

然而她剛立起來,腿沒撐住,又直直倒下去了。

紙人男乙嚇得後退,紙人少年蹙眉,再次念咒,阿芸的屍體也再次直挺挺站起來,到最立正的那刻,又倒下去。

倒下去了,但被縫在蓋頭裡的半截手臂卻在動,上半身像掙扎的魚,微弱的彈動,蓋頭裡的脖子和頭也在輕微地轉——這不像法力不夠沒法起屍啊?

「……她不會還活著吧?」紙人男乙毛骨悚然地說,「難道她還活著?這麼封住三魂七魄不會反而是我們殺了她吧?」

「沒有呼吸。」

紙人男乙聽到隊友平靜的聲音,再去觀察,蓋頭貼在她的鼻尖,嫁衣蓋在她的胸前,都沒有起伏,只有整體性很僵硬的動,不是活人,確實是詐屍的狀態。

一會兒都沒起來,她又再次安靜了。

「那怎麼會走不動?」

紙人少年想了想:「……腿。」

紙人男乙被這麼一提醒,也想起來了,她不是沒力氣,也不是不想走,她是站不住。

他翻開厚重的裙擺,隔著一層布料轉動女人的腿,發現不對,按了按膝蓋:「膝蓋被敲碎了,她的腿被人打斷了。」

他也皺起眉:「這怎麼辦?」

紙人少年又想了想,辰砂點的兩道眼睛看向蓋頭上的那張臉:「問問她?」

說著,他拿出麻將箱裡的剪刀,一點點剪開膝蓋上方蓋頭和嫁衣的縫合處。

紙人男乙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能入五毒,都有一點靈性,在神秘上有天賦,他的直覺告訴他,蓋頭縫死是為了封住或者壓住什麼……就這麼打開?會看到什麼尚未可知。

紙人少年剪開線,慢慢掀開長長的紅蓋頭,一直退到脖頸,快露出她下巴的時候,女人的手倏地抬起,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現在是紙做的,一下子被捏癟了。

紙人男乙一驚,要再起一張符,女人的手就無力落下,重新砸在雪裡。

紙人少年甩甩真癟成紙的手腕,換一隻手,挑開她的蓋頭。

沒有想像中的猙獰,也沒有忽然睜開眼睛嚇人,一張蒼白的,秀美的,安靜的臉,一張死去的臉。

她很年輕,不到二十歲的模樣,然而已經是一張死去的臉。

沉下的辰砂,在她的額頭留下一點痕跡,耳朵和鼻子處的辰砂已經灌進了,但嘴巴上的辰砂沒能進入,順著她的臉頰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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