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藏澤似笑非笑地瞅著安善:「安法醫,我記得你好像是來看林霜柏的?」
同事也有些年頭了,關係雖然也不錯,但一直以來的交流都是公事為主,很少會涉及個人生活,畢竟無論是他還是安善,都是那種公私分明的人,關係沒到一定份上都不會聊得太深入,更別提交心,若不是林霜柏恐怕他們都不會聊到這樣的話題,只不過他們已經聊得夠多了,沈藏澤認為這個閒聊話題可以到此為止。
接收到沈藏澤的話外之音,安善也很上道地就此打住:「本來霜柏馬上就要去學校開始上課,現在突然受了這麼重的傷,必然要跟大學那邊協商延後。今晚有勞沈隊陪夜,屍檢報告我明天會出,眼下還是案子要緊,之後還是讓我來照顧霜柏吧。」
沈藏澤卻直接否決:「不需要,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會受傷,於情於理都應該由我來照顧他。」
主治醫生已經說了,林霜柏的情況最少也要住院兩周,確保手術刀口沒有發炎感染,癒合情況良好才能出院。可林霜柏跟他一樣心思都在案子上,安善又太好說話一看就知道有分歧時必然拗不過林霜柏,與其到時候看到林霜柏不聽勸提前出院跑去市局,還不如他親自照顧,頂多就是市局醫院兩頭跑,也累不死他。
一言不發地打量沈藏澤,安善對這個刑偵大隊長又多了點新的認識,最後沒有爭辯地同意道:「行,那我就把霜柏交給沈隊照顧了。」
看看時間,已經在病房裡逗留了將近一個小時,安善決定結束本次探病,回局裡繼續他屍檢的工作。
病房裡又再安靜下來,沈藏澤坐在病床邊,本想出去抽根煙再回來,卻又不知道林霜柏什麼時候會再醒來,要是剛好他不在的時候醒了,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那畫面想想都讓人心涼,沒有辦法,他只能就這麼寸步不離地在邊上守著。
很累,腦子裡片刻不停地想著案子,可不知怎的,耳邊一直反覆響起林霜柏剛剛昏倒前說的話。
為什麼要對他說那樣的話?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現出他們過去曾有交集的樣子,可他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半點跟林霜柏有關的記憶,哪怕是安善給他看的舊照片,他仔細地看完也並未對少年時期的林霜柏有任何印象。
林霜柏的真實背景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蔡局要將林霜柏的完整檔案加密,連他這個刑偵大隊長都沒有查看權限,突然空降到刑偵的犯罪心理學教授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要這樣不斷試探靠近他的同時又表現出不願跟他有太多羈絆令人困惑費解的態度。
第六十九章
一直到半夜裡,林霜柏才又再醒來。
他醒來時沈藏澤依舊坐在病床邊上,好歹也是身高過了一米八的人,卻就那樣坐在椅子上守著他。
病房裡的燈已經關了,只有月光和醫院附近的一些零碎燈光從窗戶照進來,藉著這樣泛冷的微光,林霜柏無聲地看著沈藏澤雙臂交叉在胸前垂頭打盹,大半張臉被月光照得慘白,即便已陷入淺層睡眠,眉頭仍蹙出幾道深刻的皺褶來。
林霜柏並不想叫醒他,幾分鐘後便轉頭看向窗外。
遠處的夜空中懸掛著殘缺的彎月,烏雲浮動時不時就會將月亮遮擋,也讓月光不時就會被擋住變弱。
城市光污染嚴重,基本看不到星星,大片的天空,只有烏云為月亮作襯。
無論是後背還是肋骨都在持續的疼痛,大約是沒有用太多的止痛藥,這樣也好,畢竟疼痛能讓他保持清醒,不至於再亂了神智。
林霜柏並不想在沈藏澤面前失態,儘管不怕沈藏澤去查他,可他不希望現在就暴露身份,還不是時候,至少等他弄清楚真相,再讓一切攤開在彼此面前。
頭還有些昏沉又隱隱作痛,讓向來保持清明的思緒不太能集中,一時想到過去的事,一時又回到現在的案子上,林霜柏呼吸微沉,捂住肋骨傷處想要坐起,可他到底還是太虛弱,手肘撐在床上勉強抬起上半身,還未能完全坐起,便已痛得額頭都滲出薄薄的冷汗。
「別亂動。」
沈藏澤低啞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林霜柏揚眸望去,沈藏澤已經醒了,起身幫他將床搖起,又問:「要開燈嗎?」
「不用。」默默躺回床上,林霜柏垂下眼帘,還在斟酌著是否要若無其事地把他昏過去前的失控當作沒有發生過,一杯溫水已經遞到了他唇邊。
「喝點,你睡了這麼長時間,嘴唇都乾裂了。」沈藏澤拿著水杯俯身向他,神態自若地打算親自給病號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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