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順理成章的繼位。
但如今太子死了,皇后橫在其中,一旦查出來他跟太子之死有什麼牽扯,定然不可能放他登基。
現在父皇不肯見他,說不定就是皇后在父皇那裡說了什麼。
「為兄心中惶恐,不知道父皇現在到底什麼態度。且父皇不見我,到底是父皇不願意見我,還是父皇已經到了不能自主的地步,一切消息都是皇后擅作主張。可是無論哪一種,都證明情況危機,絕不再能坐以待斃。」
他臉色沉凝,眼中卻有精光射出。
我心頭一緊,果然他馬上握住我的手臂,「三弟,未免夜長夢多,不如宮變。」
第57章
頂著段景昭灼灼的目光, 我反扣住他的臂膀,「二皇兄,你好好想想, 如今你是不得不動, 還是你擔心有餘, 乃至亂了陣腳?」
段景昭鬆開我的手, 臉上情緒涌動。
「三弟, 你什麼意思?」
我道:「現在宮中內外正在查太子的死,比平日裡守衛更加森嚴。你這個時候突然起兵, 時機不對,二哥。」
段景昭胸口起伏, 不語。
過了一會兒,臉別過去, 肩膀鬆懈下來。
「三弟,你說得對。為兄自亂陣腳, 情急之下, 反而可能毀之前大計。」
我走過去拉著他的手腕:「二皇兄,你說宮變,我並不是不覺得可行。」
段景昭猛然轉過頭。
「只是現在情況還沒有明朗,萬一皇后早料到你反應, 宮中設下陷阱正等著你往裡面跳。你便中計, 」我道,「二皇兄,太子剛走, 我聽說父皇大慟,你去找他,他不見你也不能算是反常。五臟六腑正傷著, 哪有心思應付那麼多?」
段景昭垂著頭,若有所思地點著。
我鬆開他的手腕,身體靠近他更多,在他耳側小聲道,「皇后控制父皇之說,我看不像。宮裡面那麼多眼睛,難道都聽了皇后的話?父皇是什麼人,如果皇后有什麼異心,他怎麼會完全不知不覺?」
「也許他臥病在床,本就有意將朝政分攤給皇后,他有心扶持太子繼位,怕他生病期間朝中出什麼亂子,所以才叫皇后看著。如今太子已經死了,皇后再干政,就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情況。」
「皇后膝下除了明娉,再無其他子嗣。父皇是顧大體之人,說不準現在是向著你的。」
外戚干政蛀蝕社稷,江山易主,比我幾個誰當這個皇帝,要緊得多。
段景昭眼睛一亮,轉過身灼灼看我,肺腑之中吐一口長氣,「三弟,得見你,我方才拔雲見日。」
他一手掌著額頭,在原地踱步來去,低語,「對,對,不錯。正是如此。」
我雙手緊箍住他的兩臂,將他定在原地,誠道:「再等一些時日,若真的宮中有什麼變化,不利二皇兄你大業,為弟一定出兵,聯合二皇兄你手下的人,迎江山新主。」
將段景昭打發走,我清點了府上的財物。
是成是敗,從來沒有定數。
不成,跟段景昭所說一樣,萬世罵名,死無葬身之地。
箭在弦上,躲過來躲過去,最終還是得有這樣一天。
一些錢我打發給了府上年輕的丫頭,准允她們現在回鄉探親,臨走之前,給了她們各自一個包袱,裝著身契,囑咐她們到家之後再打開。
更多的人,未免走漏風聲,顧及不住。
只盼謀事有成,免得跟著我這個主子一同喪命。
剩下的錢,剛好馬上就是賀櫟山生辰,我去街上找了幾家賣酒的鋪子,軟磨硬泡,高價買了人家的珍藏——其中到底是不是唬人,拿喬,已經顧不得了,差人直接搬到他府上,當提前送他的賀禮。
折返的時候路過一條熱鬧的街,正好看見一家糕點鋪,鋪子門口排著長隊,許多人都等著在買。
吳記,我以前就聽賀櫟山說過,他喜歡吃這家的海棠酥,外面是綻開的酥皮,中間包著甜鹹的餡——這就是與別家賣的不一樣的地方,帶一點咸口,還有一點澀味,據說是橘皮打碎的渣,摻了一點在裡面。
從前他帶進宮裡面來的,正是在這家買的。順手,我也去買了,叫身邊的人一同送給他,捎他一句口信。
送吃送喝,是希望他吃喝不愁,無憂無擾,今生享盡富貴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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