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寧連連後退卻避無可避,腦海中已然想到了曾經在書中讀到的所謂貞烈之處事,一時間心更驚慌。她張了張嘴,卻不知是該呼救還是求饒。
——不過這些都是不必再過多思量之事了。
只聽得忽有風聲,眨眼間那隻手、連同那男子的整條臂膀已被整整齊齊地割斷,「砰」的一聲落了地。
不僅如此,那陣罡風還將整間破敗的茅草屋都劈開掀飛了出去。
「啊!!!」
茅草飛揚,無可避免被噴射出大片血色。陡失右臂的歹徒失聲痛呼著,連連後退之時,下意識便轉頭向刀風襲來的一側看去。
不知何時,那裡已站了個人。
一個手持長刀,身形颯颯的女人。她沉靜的眉眼中放出了一隻鎖定獵物的山豹。
「女俠!女俠饒命——小的錯了!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不敢了!求女俠饒命!饒命啊——」
一陣急聲哀叫打斷了沈佩寧的思緒。她後知後覺地眨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坐在了某處積雪化盡的枯樹枝之上,肩上落雪稀稀,想來時間並不算久。她活動著手腳,站起之時似乎異常,低頭看去才知自己腳下竟踩著具面無血色的屍首。
在她周圍,七零八落還有不少刺客的屍身。他們無一不身著素白,埋在雪地之中並不算起眼。
沈佩寧發覺自己竟已落入了某種難以掙脫的冷靜之中。她鎮定吐息,旋即望向聲源處。就在她右側不遠,有一人瑟縮跪地,正對著媯越州哀求連連。
「瞧你如此懇切,想必是不敢再想兄弟了?」
媯越州不辨喜怒的話語落在風雪中。
那求命之聲一頓,後更大聲哀叫道:「是、是!小的不敢!小人父母早亡,只與兩個哥哥相依為命!因家中貧困無以為生,才……才……才隨著哥哥成了街頭潑皮……昨日有眼不識泰山……後來哥哥兩個心有餘恨,一怒之下便跑去了那朱家報信……小的、小的是被他們硬逼來瞧著……」
原來此人並兄弟兩個早與媯越州有了淵源,正是昨日她同那大夫前往城西驗收山貨時起的波折。彼時豐闐城內民眾因「女魔頭」謠傳大都閉門不出,街上便已十分冷清。這兄弟三人原是煩盡街坊鄰居的無賴地痞之流,因醉酒在街遊蕩之時,恰巧辨認出那大夫並媯越州是兩個女子。三兄弟對視一笑,便搖搖晃晃尾隨了過去。
誰知不僅那大夫有麻藥撲人臉鼻,媯越州更是用兩顆碎石踢斷了他大哥二哥的子孫根,還是他因飲酒少些跑得足夠快才保得完全。兩個哥哥互相攙扶著回到家中,自然是對著小弟萬分不滿。這小弟連連賠罪,因他與朱家錢莊的僕役有些交情,他眼珠一轉,便提出該向朱家報信說發現了「女魔頭」的蹤影。其實他們並不知曉媯越州真實身份,所打的注意乃是「無論這江湖女子是與不是,總歸是落下一條命來,才能消我們兄弟心頭大恨!」於是便由這小弟連忙向那朱家報信,朱家又從玄機閣內借來了大批殺手,才有了今日之雪地圍殺。
「原來如此,」媯越州點了下頭,又問,「若你死了,想必你家裡就要『絕後』了?」
「是!是!如今兩個哥哥……臥病在床,還要靠著小的……求……求女俠饒我一命……唔!」
媯越州頗感無聊似的,一腳送掉他命。轉頭之時,便與沈佩寧的目光相遇。
沈佩寧正欲開口,卻見對方長眉微動。與此同時,自己的脖頸處才後知後覺橫來一絲銳利冰冷的刺痛。那是把閃著寒光的長劍。有人無聲無息地接近了她的身後。
「這倒奇了,」媯越州彎了眉眼,「原來『敗類閣』里尚有不丈夫的。」
第6章 「可惜那神劍既認不得兒子,也嫁不了閨女!」
自玄機閣設立百年以來,實乃頭一回遭此橫禍。
玄機閣共設九閣,每座閣樓明有三層,實則「明三暗七」。而主閣則更宏大高聳,內部共分九層。每一層都設有精巧機關陣,並有密室暗櫃專藏武林諸事。因此,哪怕有江湖人士不意隱私韻事被這閣中所獲想要來闖,見閣內明隱機關、三千密室也難不怯步,更何況玄機閣中高手如雲,便更增一層威懾。
然而如今,主閣之內簡直一片狼藉。不僅那用於禦敵的精巧機關陣被損壞殆盡,專置武林諸事的千排暗櫃更是千瘡百痍,每層的箋紙密信滿天零落,洋洋灑灑間或蓋在閣內人昏迷不醒的臉頰之上,更顯淒涼。
而在首層殿內露出來的一片後牆之上,正狂放刻著幾多大字,共有兩列,連起來竟似一副對聯。上聯寫:「蠅營狗苟不光無恥敗類」,下聯書:「磨牙吮血才知丈夫堂堂」。上則有橫批:「臭名遠揚」。
「——大膽!大膽!!這簡直是奇恥大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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