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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黨聲勢大跌,皇親的名聲自和郡王始已然壞透了。哪怕這時再爆出和郡王身死之事,維持他的聲名清白恐怕也是個笑話。

「魏秘書長手裡不是還有言之鑿鑿的證人?」璐王眯起眼睛,提醒道,「就按最初的約定,內閣可有誠意?」

最初的約定,是指魏央交出希芸這位關鍵證人和證物,舊黨放棄對部分內閣官員的指控。可是證人好把控,殺了或迫使改口都簡單。那些已經被抓進去有了污點的官員再任用卻難了——就新黨而言,如何取信於民眾?只怕到時說是偃旗息鼓,新黨反而會徹底置於被動的局面。

魏央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她早有預料這次的談判不會容易,因為得慣了好處的這群皇親絕不容易善罷甘休。初次會面,她卻也不急。

幾番交談過後,無論魏央提出什麼條件,璐王仍舊咬死不鬆口,甚至還要得寸進尺。魏央聽得不耐煩,正要找藉口結束,門外卻突然傳來「砰」的一下異響。

丁克信當即警戒,她在西鶴樓內外都布置了人手,這時有異動實不尋常。璐王身後的那幾個保鏢則也跑到了門窗前查看。

「吱呀」一聲,門突然被從外面推開了。

第153章 「魏秘書長,別來無恙啊。」

門後出現的人是西鶴樓里的雜役,她微微弓著腰,托盤上還端著茶水,面對屋內諸多槍枝相對,神色中很是惶恐。她顫聲道:「客人,掌柜的讓來問一句……還用不用茶?」

「不用!」丁克信微微鬆了口氣,還是沒放下槍,警告她說,「還不出去!」

「好嘞好嘞!」那雜役也是誠惶誠恐,忙不迭點頭哈腰的,「打擾了。」

可就在她彎腰時,手卻從托盤底下驟然拿出來了個東西便向屋內擲去。整個人則是將托盤一摔,順勢打了個滾避開了那接踵而至的槍子。

那東西一摔到地下便開始冒煙,丁克信忙提醒魏央捂住口鼻,護著她離去。那邊璐王同樣驚怒,第一反應便是內閣故意設計,可眼下還是逃命要緊。他也在護衛的保護下掩住口鼻,匆忙向外逃走。可還沒走過幾步,屋內竟有槍聲響起,「邦」的一聲,他的一個護衛中彈倒地。

「不好!咳咳……屋子被人圍住了!」丁克信喊道,「秘書長快走!」

「秘書長!」屋外又有匆匆腳步聲,「樓下有敵襲!咳咳!您在那裡?」

「王爺!王爺您在哪裡?」

丁克信護著魏央出了屋子,卻發現外面同樣是煙霧濃濃,她心中發沉,耳邊卻又聽見了槍聲。眼前縱使有人影隱現,卻也敵我難辨。與此同時,她的汗毛直豎,霎時便轉身向背後放了一槍,有人應聲倒地。丁克信卻也被身後在亂槍中的中彈者砸中了,又是一陣時近時遠的槍響,丁克信走了幾步,卻發現自己已經和魏央走散了。

「嘭!」「嘭!」「嘭嘭嘭!」

魏央已經再度避回了方才待客的廂房。在連續將窗戶推開後,她斂息凝神,耳中聽著槍聲不休,腦中快速思索著動手的會是誰。

樓中的彈藥皆是煙霧彈,沒有太大的殺傷力,掩蔽性卻強。若是要殺人,扔一劑炸藥豈不省事?為什麼要放這個彈藥?對方的目的如果不是殺人,又何必大費周章將整個樓里都扔上煙霧彈?是要渾水摸魚,還是……

不!這次會面不僅她在樓下安排了人手,璐王也絕不會孤身赴宴——從方才樓中的叫喊就能聽出來!新舊兩黨本就難以徹底信任對方,對方投放煙霧又先以槍聲誘導,是想讓她們自相殘殺!

——是共和黨的人!

這時屋裡的煙霧已經淡了,魏央快步走到門外。樓中仍然視線不明,魏央憑直覺舉槍對準了樓頂的那盞鏤花吊燈,「嘭」的一聲僅憑一發子彈便將它打落。西鶴樓是回字形結構,魏央這回是在頂層的廂房,這站吊燈便在樓頂的正中央,掉下後「嘩啦」一陣帶出大片驚響,直直向一樓大廳砸去。

「轟」的一聲後,空中暫靜。魏央便抓准了這個時機喊道:「都停手!向外……」

她的話沒說完,因為腦後已被冰冷的槍口抵住了。

「魏秘書長,」有人在她背後出聲道,「別來無恙啊。」

魏央的手緊緊攥著她方才用來打落吊燈的槍,整個人僵了一瞬。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用聽不出情緒起伏的聲音喊破了對方的名字:

「媯越州,」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果然是你。」

「我就知道,」媯越州輕快地笑了,「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魏央咬緊一口銀牙,胸口的起伏帶動著肩部已經結痂的傷處,竟再度隱隱作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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