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在懷疑他手上另有底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司鴻蔓這幾日態度突然轉變,屢次三番示好,全因背後有人指使罷了。
一開始便心知肚明的事,他也不動聲色的配合了,但今天司鴻蔓大清早的出現,自然的和他坐在一起用早膳,語氣嫻熟的說著昨晚夢到了他,讓他莫名不想再演下去。
他長眉半折,見她表情錯愕,眉頭越皺越緊,話鋒帶刺:「郡主真是好演技,這幅無辜可憐的樣子裝出來一點都不似作假,只是,」
謝惟淵頓了頓,聲音更加冰冷,帶著銳意:「與其連日示好試探,郡主有什麼目的不妨直說。」
司鴻蔓被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就生起氣來。
正不知所措,就聽對方夾槍帶棒的說了幾句話,原本茫然錯愕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羞惱憤怒,她又難過又委屈,氣得臉頰泛紅,猛地站起來,想要拍桌子離開。
但是站起來的一瞬間,司鴻蔓福至心靈,突然想到這是個好機會,正好可以解釋為什麼她前後變化那麼大,於是只拍了拍桌子,又坐了下來。
她杏眼圓瞪,對謝惟淵大聲道:「你又怎麼知道我之前就不是演的了?」
書中,謝家出事之後,同樣的世家大族為了自保,紛紛落井下石,有姻親關係的,更是各個離得遠遠的,忙不迭失的劃清關係,恨不得半點邊都不要沾上,可謂眾叛親離。
但即便如此,謝家幾代積攢下來的功勳依舊太盛,皇上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也為了彰顯自己的仁慈,特別留了謝惟淵一命,卻又不願意讓謝惟淵活得太。
正好這個時候,原主開口要人,誰都知道謝惟淵落過明玉郡主的面子,到了明玉郡主的手裡,定是要被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整治折磨。
皇上焉能不知?
皇上非但沒有回絕,反而笑著一口應下,讓人廢了謝惟淵的根骨,然後就將人扔進了郡主府,不聞不問,再沒關照過一句。
謝惟淵在郡主府過得越慘,就越合皇上的意。
要是出了差錯,謝惟淵扛不住折磨,死了,那也是死在明玉郡主的手裡,正好可以定一個殘害忠良後人的罪名,以司鴻長印疼女兒的性子,皇上就相當於拿捏住了整個司鴻家。
所以,把謝惟淵扔給她,皇上穩賺不虧,只是皇上恐怕也沒料到,就是因為放了一線生機,最後差點連江山都被對方奪去。
想到這,司鴻蔓理直氣壯的質問:「你來郡主府這麼久,我可對你真的用過私刑?」
原主的計劃里是有這一項的,只是還沒來得及實施,但是她穿過來了,她說沒有就是沒有,計劃里的算什麼。
她扒拉著手指,一件件給謝惟淵算帳,「你打碎的那套瓷器是御賜的,我不過是罰你跪了一夜,日後就算皇上問起來,也不好再追究什麼。」
「美人恩也不過是故意說來嚇一嚇你的,你三年前當眾落了本郡主的面子,還不許本郡主討回來麼!」
「你想想看,除了剛來郡主府的那幾天,之後我什麼時候找過你的麻煩?」
「你凶我,誤會我,還弄傷了我,這些事本郡主哪一樣同你計較了?」
「現在誰都知道你在郡主府受苦,連大哥都教訓我,讓我不要行事太過!
她越說越激動,一會兒用我,一會兒自稱本郡主,連眉梢都皺了起來,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小臉上全是被親近之人冤枉後的憤懣。
謝惟淵被她這一段話震在了原地,表情錯愕,臉上是真實的困惑。
「……郡主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要你管!」
她站起來,一把抽過請柬,在對方還要繼續問之前,光速轉移了話題,兇巴巴的問道:「你還要不要去?」
她現在不過是借著一點信息差勉強說通,謝惟淵要是再細問下去,她就答不上來了。
司鴻蔓抹了抹臉上不存在的水痕,一雙眼睛清凌凌的看著對方,菱唇微微翹著,倔強的抬著下巴。
自以為氣勢逼人,卻半點威懾力都沒有。
像是只心高氣傲的白毛兔子,張牙舞爪的揮著爪子,實則色厲內荏,虛張聲勢。
她偷ᴶˢᴳ偷觀察謝惟淵的臉色,見他微微出神,似乎被震撼到了,身上那股不悅又駭人的氣勢也收了起來,心裡頓時放鬆了下來,不過小臉依舊緊繃著,不高興的催促道:「你去不去?再不說我就走了!」
謝惟淵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剛才對方抽走請柬時,動作飛快,卻特意往下壓了壓,小心的讓稜角避開了他的掌心。
他抬眼,道:「我陪郡主。」
司鴻蔓氣呼呼的走了,心裡暗罵謝惟淵狡猾,到最後也沒說去還是不去,還不是要她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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