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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宜如此蔑視他,竟然趁夫主未歸,先行睡下,這般也忒無規矩。

清河季桓家規嚴謹,對內若無規矩束縛,後宅遲早是烏煙瘴氣雞飛狗跳。如今清河季氏在世家中的地位隨著他季桓而水漲船高,便更不能在此行出差錯。

季桓擰眉盯著那道背影,最後惱怒又無奈地解衣睡下。

罷了,這一月辛氏的病養得也差不多了,到了明日是時候跟著杭夫人學規矩。

她這般粗俗無禮,不知好歹,比之五年前尤甚。

果然是窮鄉僻野出刁民,在那腌臢處待久了,近墨者黑,養得一身粗蠻叛逆。

若是以往,辛氏在人前還算得上溫婉賢淑,看起來倒也與大家宗婦沾些邊兒。

而今,不僅當面兒忤逆他,甚至還敢暗藏利器行刺他,在他面前無禮哭鬧,活脫脫一個市井潑婦,太過有辱斯文,上不得台面。

若她識趣,謹守本分,不再執迷不悟,好好跟著杭夫人學禮,安心侍奉他這位夫主,他到可以考慮將既往不咎,重新與她夫妻和睦……

聽著耳畔的動靜漸漸止了,黑暗中的辛宜終是睜開了睏乏的雙眸,在月輝下閃過一陣漣漪。

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還要多久能結束?

每一日,她都彷如身處火坑,稍有不慎就會落入萬丈

深淵,粉身碎骨。

為何發生了那麼多不堪,季桓依舊能若無其事,每夜與她共眠一榻。

這是何其的可笑?

可惜上回沒捅死他,辛宜遺憾的在心中默默長嘆。自那以後,她已許久不曾見過簪子,甚至季桓每夜拔簪後,也會由雲霽帶出房,絕不給她一點再捅他的機會。

房內的尖銳之處,全部被木匠打磨圓潤,沒有任何稜角。她被困於這方寸之間,每日了除了等他回房,似乎就再也不做旁的事。

也不知阿澈這麼久沒見到她與安郎,會不會急得哭鬧,她才兩歲多,從未這麼久地離開爹爹與娘親。

也不知安郎的身子將養的如何了。眼下正值換季,天氣變換得緊,他受了那等傷,又怎麼照顧的了自己……

辛宜閉上眼眸,鼻尖的酸意一陣又一陣,她迅速扯過被褥捂住口鼻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被褥划過臉頰,辛宜眼底閃過一絲淚光。她忽地不動聲色的轉過身去,借著月光默默打量著所謂的枕邊人。

月光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投下一層陰影,落在右側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濃黑的劍眉英氣逼人。縱然時過境遷,那過分清冷的眉宇依舊如當年一般別無二致……可惜……這張臉偏偏生在了季桓身上……

剎那間,男人察覺被人打量,猛地睜開眼眸,二人的視線頓時在空中交匯。

辛宜眼底閃過一層厭惡,旋即扯起被子,猛地摁在身旁男人的臉上。

方才她是這般想的,現在也是這般做的!

辛宜使出生平最大的勁兒,轉過身去,連帶著自己身的重量將那被褥重重壓在男人臉上。

男人骨節的分明的手登時擒住辛宜的手腕,用力將她往外推,而辛宜正死命的將那被褥往下摁,似乎不悶死他不肯罷休。

同榻這麼久以來,季桓從未想過,辛氏敢趁他睡著來這陰招!

「去死吧,季桓!只要你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辛宜已到了瘋魔的程度,她壓在男人身上,摁著被褥死命悶他,似乎要將從前所受的苦惱委屈以及安郎受的難,都一併還給他。

但男人腕間力道十分迅猛,僅僅一掌,竟抵住了女人瘋狂的悶堵。而後,季桓迅速坐起身,反手擒住女人的雙腕,將她桎梏在懷中。

季桓沒有說話,只在黑暗中淡淡的打量她。辛宜試圖掙開那從身後反擒住自己的手腕,卻無論怎麼掙,都掙不開。

男人的手掌如同一記沉重的鐵拷,將她緊緊束縛,

其實方才黑夜中,聽聞身旁微弱至極的嘆息聲時,他便已然醒了。

只是,不曾想辛氏既然如此膽大包天,敢拿被褥悶死他!

「季桓,要麼你就殺了我!」辛宜側眸怒視著她。

「否則,像今日這般事情,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哦……?」黑暗中,身後的男人忽地冷笑一聲,騰出一手從後擒住她的脖頸,將她拉直身前,對上她的視線質問:「是嗎?」

「辛氏,看來本官近來對你還是太過寬容。」

男人手下用力,疼得女人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悶哼出聲。

「你以為,本官當真是沒有治你的法子?」

「莫怪本官未提醒你,來日城南那宅子裡……亦或是東丕街的那家學堂里,會發生何事,本官也不知。」

男人貼近她的臉頰,一股溫熱也隨之貼近耳畔,辛宜厭惡的偏過頭,怒道:

「你敢!季桓,若你再敢動他們,我就死給你看!叫你一輩子深陷夢魘,永不安寧!」

「夫人也說了是『再』」。想必夫人也是了解本官的為人。「許是黑暗的緣故,男人貼近耳畔的聲音忽地變得蠱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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