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子一幅自來熟的模樣,令季桓眉心緊皺。
隨著她的靠近,若有若無的硝粉味便愈發明顯。
見季桓似乎沒想起來,崔苓急忙補充道:
「行初阿兄,阿姊今早被嚇得太狠,現在還在恍惚,您看如何作好?」
「是你撒了硝粉。」男人語氣涼薄,面色實在難看至極。
沒有等來回復,反而被莫名其妙的質問她是否灑了硝粉,崔苓又靠近一步,委屈的撇了撇嘴。
「這……阿苓這是迫不得已。誰曾想過阿兄你的府上竟然大白天的見了鬼。」
「阿苓自幼身子弱,家中怕阿苓遭遇鬼邪,這才讓阿苓平日裡將硝粉帶身上——」
崔苓話還未說完,只覺得心口猛然一痛,垂眸間驚訝地發現心冰冷的白刃就那麼穿過了她……
「行初阿兄——」崔苓幾乎用上了氣音,指節覆上心口,頓時染上了大片鮮血。
男人旋即收回劍,面不改色的越過她。
殷紅的血珠順著劍尖,隨著他的動作一點點滴落到青石地板上,蜿蜒出一條詭異的痕跡。
可他恨不能這般殺了辛氏。他想辛氏死,卻又害怕她死。她若真死了,那他又會被迫夢魘,永遠陷入辛氏的詛咒之中。
硝粉能腐蝕皮膚,若是吸入過多還會有性命之憂。是以官府大都不允私人擅用硝粉。
今日他聽說辛氏沾了一身硝粉,還險些以為辛氏又要尋死覓活。
不曾想,竟是這崔氏女做的。
敢在他府上用禁藥,還妄想傷他的人。那她便沒有理由繼續活著。
縱然他再
恨辛氏,辛氏也是他的人,辛氏對他還說還有大用,暫且還不能讓辛氏死。
季桓在心中默默寬慰自己。
殺了一個崔氏旁支女,崔氏也不敢對他過多置喙,反而還會同他一起,斥責這崔氏女有辱門楣。
……
吳縣城南米花巷。
蕭瑟的寒風穿過破舊的窗欞,經過鉸鏈時發出咯吱咯吱的噪聲。
若細細辨別,還能發覺呼呼寒風與咯吱的木頭聲中,尚加夾雜著男人陣陣的咳喘聲。
韋允安坐在窗前,也不去理會灌進頸下的冷風。繚亂的髮絲飄蕩在臉龐處,蒼白的指節緊緊提著毫筆,目光卻不知落在何處。
黑墨順著毫尖墜落,在泛黃的宣紙上浸染出大片斑駁。
門忽地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隱隱的期望與高度的警惕使他旋即回神,抬眸定定地看向門外。
他被關此處已有三月。
上月十七是他最後一次看到綰綰……
此後,除了三餐送飯,慣例診脈的大夫,便再也沒有什麼人會過來。
希望落空似的,他淡淡收回視線,看向被墨渲然的宣紙,一股鬱氣直抵心頭,終是沉重地閉上眼眸。
他再也寫不出他所嚮往的文章了……
他再也見不到阿澈和綰綰了……
如今他就是一個沒用的廢人,被囚於這方寸之間,給不了綰綰和阿澈安寧和平靜,也護不住她們。
腳步聲漸進,門終於從門外被人打開。
郗和看到雙目空洞無神呆坐在窗前的男人,不由得心下猛然一抽。
不過短短几月不見,韋允安幾乎生了一半的白髮!他身形瘦得近乎可怕,一身灰袍好似被骨頭撐起來的。再看他面容,臉側凹陷,鬍渣青黑,髮絲凌亂……
儼然一副毫無生機的模樣,恰恰同不久前的辛宜如出一轍。
想起上一次在灃鳴寺見到他們一家三口,尚且幸福美滿,其樂融融,到了現在,只剩的滿目淒涼,令人唏噓。
想到這一切都是季桓帶給他們的苦難,郗和就覺得心下生出一絲隱隱的愧疚之感。
季桓雖未禁止他來這兒,到底一言一行都是在人的監視一下。為了不給辛宜和韋允安帶來額外的麻煩,他還是得謹慎行之。
「郗大夫?」男主詫異的看向他,轉瞬苦笑了一聲。
此處皆有侍衛看守,沒有那位令君大人的准許,其他人是進不得的。
「綰綰與郗大夫是舊識?」這些時日,他無時無刻不在歷經心理和身體上的雙重折磨。
每回被鑽心刺骨的痛疼醒時,他都會想起綰綰。去想綰綰那段時日來的彷徨不安與心緒不寧。
直到他想起,那日在灃鳴寺,綰綰哭得很傷心,問他能否離開吳縣,而那時郗和就在綰綰身旁。<="<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