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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曉了,只是夫人為何走得這般倉促?莫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她還是不大安心,杭夫人如今是她去外界聯繫的唯一通道,若是連杭夫人都走了……辛宜不敢想像那種情況,只能盡力拉攏杭夫人。

昨日季桓召見她時,說得便是此事,信送到了,她這顆棋子的用處已經完成。季桓向來不會再用任何背叛過他的人。

杭夫人當然不會如實說明個中緣由,只輕描淡寫遮掩了過。

「阿……他那邊可是出了什麼變故?」辛宜仍不死心,水潤的杏眸里含著疑惑,堅持道。

「夫人說得是何妾身不大明白,妾身的夫君病重,妾身實在耽擱不起……望夫人恕罪。」

杭夫人彎身,極為規整的行了一禮。

辛宜知曉不能強人所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和阿兄的來往經太守府的人傳信,終是不妥。

出了太守府的那一刻,杭夫人緊緊絞著帕子,無奈地回頭望了一眼,無奈地走了。

杭夫人一走,辛宜旋即抽出信,快速過目。

阿兄與她約定的日子是臘月二十,旁得事且叫她不必擔憂。他自會周全到底。

辛宜捏著信,茫然的目光盯著那一列用行書書寫的「臘月二十」幾個字。

為何是臘月二十呢?今日才臘月十四,她原以為阿兄會與她約在明日。

縱然如此,沉寂已久的心卻又按捺不住地蕩漾起來。很快,她就能見到她的丈夫,她的女兒,還有阿兄。

她實在是受不了此處生不如死的折磨。

……

臘月十五。

雪落了又化,一連幾天甚至出行都困難。平日裡擺賣蔬果的商販礙於天氣,大都沒有出攤。

饒是這等天氣,街頭巷尾的角落處背著背簍賣木炭得但是多了些。

宋崢帶著斗笠,將臉遮去了大半。他警惕得打量著周圍,抬眸見到了歸月樓三個大字牌坊時,匆匆而入。

過去他與父親一直輾轉北方,未打仗時還經常有胡商往來。是以大家不時看到胡人,到也見怪不怪。

南方到底不同,此處的百姓對胡人的印象,全然來自當年的永嘉之亂。他的樣貌較為硬朗粗獷了些,眉弓鼻樑高挺,眸色淺淡,難免不會引人注目。

歸月樓名義上城東的一家酒肆,實則卻是另一個人的產業。

臨行前,他猶記得被風吹開的幕籬下的鮮艷紅唇張合著,笑得肆意輕快。

「你此番且瞧著,歸月樓是不是好去處。」

「到時可莫忘了,將你妹妹帶過來給我好好瞧瞧。」

輕浮的聲音在腦海逡巡,宋崢厭惡地擰了眉心。

雖然如此,他到底未將斗笠摘下,只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大門處。

大雪尚未消停,門外朔風凜凜,颳得人心尖紛亂。

宋崢握緊腰間的劍柄,隱忍又擔憂地閉上了眼眸。

「救命,阿兄救我!!!」

「綰綰!」

耳畔猛然間鑽進一陣尖銳的呼喊聲,宋崢當即驚醒,尋著聲音沖了過去。

風雪都被他甩在身後,銳眸直直看向巷口處那被一群侍衛圍堵的女子。

隔著紛揚風雪,只見她一身霜白衣裙,在寒風中瑟縮著身子,她在怕,就連幕籬的輕紗都被帶得顫抖。

「阿兄,唔!救我!」

「綰綰莫怕,阿兄帶你走!」

宋崢緊緊握著拳頭,他猶記得當初把綰綰從死人堆里拖出來的擔憂懼怕與不安。

宋崢二話

不說,抬起手腕對準那圍在她身旁的侍衛,弩箭露出了一刻,對面的幾人瞳孔猛地。

趁著機會,宋崢拔劍沖向那幾人,目露狠厲,同時射出機關連弩。

剎那間,數支弩箭接連射出,朝著劫持那些侍衛的面門而去,登時就聽到一連竄痛不欲生的哀嚎聲。

不遠處,男人慵散地坐在窗邊,漫不經心地呷著熱茶,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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