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刁婦既說在下殺夫奪妻,那便叫她拿出證據來,不然,倒平白污衊了在下。」朱泮狠狠地盯著跪在一旁的女人,唇角扯著不懷好意的笑。
她周遭的鄰里早已被他買通,到時只會一起替他作證,證明這陳綠香放蕩**,青天白日裡在家偷人。
「周遭的鄰里街坊都能替民婦作證,分明是你朱泮,將我夫妻逼上絕路!」陳綠香有些激動,一時間只想把她能拿得出的證據都拿出來。
「還有……還有我夫君死前身上儘是淤青,仵作分明說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陳綠香有些絕望抹著眼淚,朱泮太過精明,似乎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證據。剩餘的,就是她身上各處那些不可見人的傷處。
「來人,傳陳氏的街坊鄰里。」季桓道。
不一會,幾位中年婦人過來了,先後向季桓行禮。
「大人,綠香平日裡仗著自己有幾分容顏,就勾搭旁人家漢子,連她去集上買根蔥,都要朝奴家的丈夫拋個眉眼,這不,惹得那死鬼一迷糊,就真給她少算了幾文錢!」一身材臃腫的夫人道。
「可不就是,我還看見天明時分,有野男人從綠香屋裡出來,在門口撒了……出……出恭,口裡還嚷著綠香那有多大。」
她說得繪聲繪色,還試圖將季桓的視線引向自己那並不傲人的胸脯上。
「不是這樣的!劉娘子,我和敘郎從未對不起你們,為何那要這般誣陷我們!」綠香絕望得看向方才說話的婦人身上,目露悲戚與絕望。
「……小淫/婦,你敢做還怕人說嗎?」被喚劉娘子的那婦人忽地跳腳,面色急切道猙獰。
「砰!」墨玉撫尺忽地發出一聲巨響,頓時將劉娘子的氣焰嚇了回去。她梗著脖子,不敢看季桓,更不敢再口出狂言。
「劉氏,你說得倒繪聲繪色,但這不過你一人之言,是非真假,尚待辨別。」
季桓冷眸看了他一眼。這個案子,孰是孰非,他早已心下瞭然。只是他有心想做給綰綰看,旁的人旁的事他一概不關心,他只在乎辛宜會如何想。
「大人,民婦不知劉娘子為何這般仇視民婦,民婦雖愚笨,尚會做些衣衫,劉娘子家中衣衫,有幾件是出自民婦之手。因著鄰里之誼,民婦從未向她收過錢。」陳綠香哭訴道。
不過幾件衣衫罷了,陳氏說她的就是她的?未免太過可笑。朱泮未曾放在心上,不想一旁的劉娘子面色忽地有些不自然。
陳綠香也反應過來,當即又磕了一個頭,激動道:「大人,劉娘子今日身上穿的襦裙,正是出自民婦之手。」
「你……你胡說!這衣衫分明是我花了一兩銀子從成衣鋪買來的!」劉娘子急道。
「大人,民婦的阿娘是并州人,自幼就教民婦染繪過一種特殊的銘文,經民婦之手的每一件衣衫,領口內都有一個銘文。」
聞言,劉娘子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陳氏有旁的算計。還好她留了心眼,用藥水將那染料圖紋洗去了。
陳綠香說罷,當即有人將劉娘子的外衫扒下。但翻遍了領口,都未找到銘文。
「不可能,不可能。」陳綠香忽地有些慌忙。這絕非一次尋找銘文那般簡單的事,只要一次立不住腳,那往後說再多,根本不會有人信她。
劉娘子得意地睨了她一眼。
若說一開始她尚且因為朱泮的無恥氣惱憎惡,但隨著事情的展開,再說的憤恨與悲戚漸漸淹沒於心底。
辛宜神情有些疲倦,她拿不準,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季桓的手筆,怎麼偏偏會這麼巧,殺夫奪妻,并州,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字眼,拼了命的想鑽進她的耳朵。
季桓看著堂下的衣衫沉思了一會,當即道:
「去取水和火。」
這等把戲他不是沒見過,有些書信,平白無故打開便是空白一片,只有經過火灼或是水浸才回顯出真面目。
在眾人期待又不解的目光中,季桓親自起身,順帶將辛宜一起叫了過來。
「此番有意思嗎?」辛宜拿著衣衫,怒視著他,恨得咬牙切齒,小聲道。
「綰綰,無論你信不信我,這件事都是巧合。陳綠香的案子,昨日才呈上來。」他忽地頓了頓,將辛宜的目光引向朱泮。
「綰綰不是想看吳郡水患一案的了結嗎?此番只是個開始。」
心中鬱悶煩躁,看到朱泮又更是厭惡得緊,辛宜側過臉去,不想搭理季桓。
男人到未在意,逕自先拿了蠟燭灼了衣物,見沒
有銘文,又用了水浸。如反覆,總算在第三次時,領口的白襟處總算顯出了些許淡淡的圖紋。
辛宜打量著那圖案,忽地有些莫名的悲慟,「是娜族的澤披玄鳥!」
見終於有官吏認出了是何物,陳綠香頓時酸了鼻尖,熱淚滿眶。
「是,大人,正是娜族的澤被玄鳥,民婦的阿母,正是娜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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