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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出幾步路,竟碰到薄牢正回來。他衣衫卻也沒如何濕,也不知是何時走的、去做什麼,見了她只微微點頭。

容知猶豫一瞬,將他喊住。

「薄牢,你那日用他心通,到底在我身上看出什麼?」

薄牢的神情看不分明,只微微頓住:「那時你說不問,為何如今卻問?」

容知嘆口氣道:「我也不瞞你。自離京那日起,我心底就總藏一絲惶恐。你看啊,我走時遇一場大風雨,在遙城又遇了一場。眼下回來了,依舊被風雨截住。這難道是巧合?」

薄牢與她相對立著,一言不發。

容知苦笑道:「我莫不是雷公座下童子轉世?無論走到哪處,都得攜著風帶著雨。」

薄牢終於說了句話:「你只是沖太歲。」

「沖太歲?」容知感覺他在說笑話。

年庚與值年太歲相衝,則百事不順。民間這種說法流傳甚廣,可她概不知自己的生辰,所以從沒當過一回事。

她只得順著話道,「既如此,那我得安太歲了,你可知什麼管用的法子?」

薄牢似是輕笑一聲:「改日帶壇好酒過來,我告訴你。」話落再沒等容知回答,自顧自進了宅院。

雨漸漸停了。

容知自竹林中疾步而行,很快便到了昨日那亭子前,不經意一抬眼,卻驚覺其中竟立著個人影。

天色未明,晨露微重。薄薄的水霧氤氳,只能堪堪辨出其人一身素白袍衫,墨黑的發梢隨微風輕揚著,怎麼看都不真切。

容知被嚇了一跳。

眼下雖說天沒亮透,卻屬日夜交替、陽氣最盛之時,想來不會有鬼魅。但細細望去,竹間那影姿態綽約,還是望不出一絲人氣。

「莫非是精怪……」

若說精怪之物,她於話本里看了不少,師門中故事也聽過許多,大都一笑置之,從未打心眼裡信過。

只是這時晌月落參橫,眼前恍惚出現這麼一個美輪美奐的影兒,那些花精樹精狐狸精的軼事,真是沒法不當真。

沒等她緩過神,那好看的精怪出了聲。

「容知。」

容知怔一怔,向前走幾步,看見精怪唇邊帶著輕輕一抹笑意。

她忘記害怕,說話卻打起磕巴:「你你你、你是何人?怎麼認得我?」

精怪不答話,轉轉眸光道:「天還沒亮,竹林中陰濕,你在這做什麼?」話中語氣如長輩嗔怪。

容知不知為何有點心虛,老老實實道:「昨夜去後邊宅中訪個朋友,趕上風雨太大,就宿了一晚。」

精怪神色凝了凝,卻又不像是不信,笑意淡去,嘆了口氣。

這般一嘆,卻嘆出些人味,原來真是個活生生的人。

這人沒頭沒尾來了一句:「你可否聽我一言,離那人遠些?」

容知心間一動,想這話是在說薄牢。莫非兩人認識?

她急著脫身,也懶於深究,只道:「恕我愚鈍,不明白閣下的意思。告辭。」

對面的人只苦笑一聲。

容知不再理他,邁步沿來時的路走,沒行出三步半,又聽身後出了聲:「忘記說了,我叫方緣近。」

雙腿忽而一軟。容知怔然一瞬,猛然回身,矯揉造作施了一禮,垂下眼乖順道:「下官見過監正大人。」

第011章 監正大人

二月二十,宜 入宅 安床,忌 祈福

欽天監監正方緣近,皇帝身邊的大紅人。

據傳方家於江湖中已隱世半載,從不過問世俗紅塵事。這一回是師父仗著與人家家主有幾分交情,涎著老臉幾次三番去請,這才給欽天監請出這麼一尊神仙。

可這神仙不去朝堂勾心鬥角,大清早跟在自己邊上閒晃什麼?

兩人在林中並肩而行,容知恍惚就記起季行遠那一句「手段狠辣,相貌極好」。

自打師父去了蜀山,她就再沒回過衙署。而這位監正的真容,時至今日,才終是得以一見。

他的長相確實非常好看。

與薄牢將冷漠寫在臉上不同,方緣近有種極易親近的感覺,若是略去那句「手段狠辣」不談,其實算是個好相與的人。

天色漸明,容知沒忍住話,恭敬問道:「監正大人,您方才在那亭中駐留,不知所為何事?」

方緣近假模假式躲到容知身後,煞有介事道:「監正二字可不能亂喊。眼下京中恨我之人多如牛毛,隨意露了身份,保不准就得當街給人刺死。」而後又湊近悄聲道,「你就喊我名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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