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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知垂下眼睛,感覺心跳快了幾分,再吸吸鼻子,眼底忽而一亮,驀地轉過臉望向他:「你不會……是在那裡等著我吧?」

方緣近眨眨眼:「不然呢?」

容知又垂下眼睛。

先遇薄牢,再是方緣近,她的一顆心給攪合得七葷八素,連馬都忘了騎,回過神來,已經隨著監正大人步行出了竹林。

身邊的人似是心情很好,容知鼓起勇氣問道:「可您是如何得知……我在就這竹林中?」

方緣近揚起唇角,得意道:「掐指一算,自然知道。」

容知悄悄拿餘光瞄他。

這人面上總帶一絲笑,端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然而這說起話來,卻是一句比一句糊弄。

斷一人方位,若是師父他老人家來做,須得蓍草銅錢布擺開,恭敬起上一卦。即便是薄牢來,那也得先觸碰到人,才能再論及其他。

這位年紀輕輕,看著還未出而立,即便再有神通,還能不卜而知不成?

話說回來,朝中總傳風言風語,道是方緣近這欽天監監正,其實只是個幌子。

太子登基才月余,根基尚不穩。奪嫡時各派系的逆黨仍在,先皇座下的老頑固也還餘下不少。

為抹殺這諸多窒礙,皇上便將欽天監抬出來,給方緣近搭了個戲台子,唱了一出剷除異己的大戲。

這傳言看似有幾分道理,卻只可信三成。

容知心裡明鏡似的,方家的堪輿術在江湖中聞名遐邇,而其家主,更是先皇見了都要陪起笑的人物。

方緣近屬方家嫡傳小輩中最為出挑的一個,師父費盡心思才將之請出來,怎麼可能只是個幌子?

這些先不論,朝中先前那些小打小鬧,說是排除異己倒無可厚非,可後來王秦死了。

王左相既不是逆黨,亦絕非餘孽。若真要說,反倒可說是朝臣中的中流砥柱。饒是要從滿朝文武中挑一個最為忠君報國、最能匡扶社稷的,他王相不說話,那就沒人敢出聲。

就是這麼一位文臣清流,偏偏要了人家嫡子的命,若說是皇帝授意,怎麼都說不通,反倒更像是方緣近私底下的心思。

這人先前說怕遭人暗算,固然是打趣,卻也在說實情。他倘若真存了扳倒左相的心思,想必確實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

不知不覺又行出幾里,頭頂上旭日東升,天際已是大明。

容知見身邊人只悠閒曬著太陽,不禁惶惶道:「大人不辭勞苦前來,可是有事要交待下官去辦?」

方緣近搖搖頭:「鬧騰了這麼些天,今日終是得了個好天氣,我只是來看看。」

見他並不忌諱提及,容知躊躇道:「昨夜亥時三刻……天生異象,想必全京城都有所察覺,大人怎麼看?」

方緣近眸中驀然閃出晦色,只一彈指又恢復從容。

他偏過頭:「夏官正怎麼看?」

容知一滯:「依下官淺薄的見識,蓬星襲月,風雨晦暝,似是不祥之兆……」

方緣近笑了:「夏官正說是,那便是罷。」

這話模稜兩可,容知不明所以。

昨夜先有星孛,後接天鳴,隨即又是銀河倒瀉般的風雨。這般陣仗,哪裡還用得著她來說,即便是梁麥可過來,都能知道絕非什麼好兆頭。

再去打量方緣近,感覺他心中正暗作盤算。

想那王秦的棺材板才剛扣嚴實,這人不知又惦記上了哪家的性命。

容知不自覺就側了側步子,將兩人間距離拉遠了些。

就這麼默默走著,一入城門,轉眼就到了御河邊。方緣近忽而開了口:「此前你可是去遙城了?」

容知慌亂片刻,硬著頭皮點點頭,斂起神色拱手道:「下官擅自離京,還請大人責罰。」

方緣近目中果真有了微微慍色,靜過少頃,忽而又擺擺手道:「無妨。困在京中做那籠中鳥兒有何樂趣,天下之大,你想去哪裡便去罷。」

容知驀地頓住不動,怔怔望他,心波微漾。

師父走後,無人管束之下,她就如脫韁的小野馬般四處撒歡。可欽天監下過明文,決計不允職官出京。

此前莫要說遙城,就連出了御河圍的一畝三分地,她都要聽上好一頓說教。

這麼些來,容知成日憋悶得很,心中卻只能寬慰自己,自己是被師父當個孩子護著。

可這人現在同她說,樂趣。

同她說,天下之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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