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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知心頭緊一緊,手中的自來紅也不香了。她小心翼翼道:「那……以眉心觀眉心呢?」

薄牢高揚眉梢:「若我碰到眉心,再盡心專注的話,其人經年累月之事,心中所思所量,可言無所不通。」

自來紅掉在桌上,容知一雙眼睜得圓溜溜:「你……說真的?」

薄牢正色道:「本人向來不打誑語。」

原來自己還是差得遠了。容知心不在焉地飲口茶,有些喪氣道:「我啊,我現在用手還觸不到,以眉心去看,也只能看到對方一時所想。」

薄牢深深看住她,半晌過後,竟未如以往那般刻薄出言,反倒寬慰道:「還不到半個月,你能到這地步,已是委實難得了。」

他口氣帶了讚許,容知卻並未如何得意。她想著自己觸碰到方緣近時的情形,目光落在桌上,喃喃道:「有點可怕啊,他心通。」

薄牢見她神情不比往常,面呈訝異道:「可怕?這又從何說起?」

容知露出些彷徨之色:「查探所思所想也就罷了,僅僅一觸,連他人的情緒都感受的到,當真難以消受。」

薄牢輕輕嘆口氣:「若我將話說深,你卻不一定能明白。以眉心觀人,實際上是以識神去觀。識神依魄而存在,是眾生的心和識。你去觀另一個人,實則是與其心識相通,如此總會有片刻魂魄交融,在心緒上感同身受也是必然。」

薄牢的聲音很沉靜。

想來在遙城初次遇見時,他就是這一副淡漠塵事的模樣。

「容知,一杯水裡有八千萬眾生。人肩上背著貪嗔痴,心中裝著七情六慾,這本再尋常不過。不論你用他心通看到什麼,只淡然處之便是。」

「淡然處之……」

容知默默念著,卻說不出別的話來。

少頃後站起身,故作從容道:「你將話說得這般高深,我得慢慢領悟。這會兒乏得很,還是先睡上一覺罷。」

話落也不看薄牢的臉色,逃也似地往後進走了。

進到房裡,她抱膝坐在榻上,神難守舍,根本就睡意全無。想著清晨那時的方緣近,不由撇撇嘴,嗔道:「表里不一的傻子。」

直到兩人額頭相觸那一瞬,容知才後知後覺,原來在這個人云淡風輕的外表下,在那樣溫柔纏綿的吻中,還掩藏著有如心頭啼血般的巨大哀慟。

那個時候,鋪天蓋地的悲傷自他的眉心散開,猛地就將她整個人給包裹住,容知的驚悸無法言說,卻只恨他藏得好。

用他心通看到的方緣近,就像一個纖薄脆弱的玻璃人,看著好端端站在那,其實風一吹,就會碎了。

容知躺平在床,拽過寢衣蒙住腦袋,緊緊閉住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才沉沉睡了。

在她支離破碎的夢裡,方緣近依舊沒什麼神情,他只淡淡與她說,他們這一回不是生離,而是死別。她莫名就想要尖叫,卻怎麼都發不出聲。想抓住他問個明白,一雙手也一丁點力氣都沒有。

容知沒來由地就後悔。

什麼龍眼,什麼失去的記憶、身份的秘密,眼下皆如浮雲一般。若是早知道是這樣,不論撒潑打滾也好,苦苦哀求也罷,那時跟他一起走就好了。

容知心中暗下決斷,等到這個夢醒了,她就去追他。

耳畔忽而亂糟糟的,意識也漸漸抽離夢境。睜開眼睛,不知是正廳還是庭院的方向,果真就喧譁吵鬧,只是離得太遠,聽不分明。

她仍想著夢裡的事,扶著床邊坐起身,發覺枕頭側邊濕了一大半。正唉聲嘆氣,卻驚覺前方傳來的聲音竟有些耳熟。

天靈蓋凜了凜,不自覺就心間忐忑,她跳下床換了件衣衫,再將頭髮梳理整齊,踮起腳輕步往前廳走。

吵嚷聲漸漸清晰起來。

「我不是說了,阿知小姐還在休息呢!」這是木頭。

「哼,不過月余未見,倒是學會擺譜了!」

聽著這人說話,容知如芒在背,從頭到腳犯了怵。剛剛硬著頭皮探出半個腦袋,一聲貫耳怒喝便凌空劈下:「小畜生,你還知道出來!」

容知吞吞口水,正想出去慷慨就義,卻又聽到一聲厲斥:「小畜生也是你能叫的?」

第038章 未嘗不可

是時已是日落西山,彎月上弦,廳中燈火黯淡。

上座坐著個不修邊幅的老頭,一身襤褸袍衫裹著精瘦的身體,黑白夾雜的鬍鬚亂糟糟扎在臉上,摸黑離遠了看,活脫脫就是一個老要飯的。

這老頭聽進那句呵斥,臉上並無不快,反倒展眉一笑,衝著薄牢道:「後生,管得倒寬,老子不僅要叫她小畜生,可還要將她耳朵給擰下來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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