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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知一聽這話,耳朵根陣陣發痛。眼前一飄,就見薄牢一襲青衫已是擋在自己身前。

老頭看著更高興了,流里流氣道:「喲,我當一個月不見,小畜生的氣焰已是這般囂張,原來是有男人袒護上了!」

「你、你你,為老不尊!」

這回是木頭急了,語無倫次道,「你莫要紅口白牙就亂講話,這人才不是阿知小姐的男人。」

老者眸光轉向他,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一番。

「不是他,那是你啊?我瞧著你也不錯,功夫還行,就是瘦得和麻杆似的。」

他拍拍自己的肩頭,髒袍子盪起塵土,嬉笑道,「身為男子,這裡總得厚重些,姑娘家才好依靠。看你小子瘦骨嶙峋的,靠上去都嫌硌得慌。」

木頭像是噎住了,以往的口若懸河盡數沒了去,顫著嘴唇,一張臉憋得通紅。

容知從薄牢後面探出身,從牙縫裡擠出句話來:「師、師父,您就少說兩句吧……」

屋內人聽她喊出這聲,俱是一怔。

容韻吹起鬍子道:「我說錯什麼了?為師辛辛苦苦將你養這麼大,就盼著哪日趕緊發嫁了你,省得沒日沒夜地操閒心!」

容知終是氣道:「老不正經,少說句胡話就能多活兩年!」

容韻拍桌道:「孽徒,敢咒老子!」

薄牢打個呵欠,搖起手向外攆他們:「真是不得清靜,都入夜了,你們師徒有什麼事到外面去說,別打擾我安歇。」

「哪有人歇這麼早的……?」

容韻轉過目光看他,然而越看越深,神情中現出些嚴肅。容知在一邊,眼睜睜瞧著師父手中掐了個複雜的手訣。如是沒記錯的話,觀仙訣是也。

說是觀仙,這手訣可管不到九天之上的神仙,而是看動物仙用的。說白了,就是去辨那些化作人形的精怪,亦即魑魅魍魎中的魅。

她與十雨一直將此等手訣當擺設,從未覺得能派上用場,沒成想師父竟將它用在薄牢身上。

容知正驚疑,就聽到一聲冷哼:「老頭,敢用觀仙訣看我,嫌活得長了?」

收起手勢,容韻訕訕一笑:「原來不是仙呀。你這後生麵皮白淨,長得這般俊俏,老夫還以為是哪來的狐狸精將我的逆徒蠱惑住了,她才不願回家。」

聞此,薄牢輕輕揚起眉梢,雙手把住容知的肩膀,將她推至身前,直接道:「她就留在這裡,往後我可以幫你管教她。」

容知一怔,尚才發覺薄牢那話竟是認真的。再看師父,已是收去先前輕浮,肅目看了薄牢稍許,竟是啟唇道:「倒也未嘗不可。」

這話大大出乎預料,容知三步上前,拽住容韻髒兮兮的袖口,將他往院裡拖。

悄聲以氣音道:「您老胡亂應什麼呢?」

容韻斜著眼睛睨她:「你從哪挖出來的這尊神仙?我怎麼瞧他怎麼不像個人。」

容知擠眉弄眼道:「我也發現了,這人日頭一落就要睡不說,還風吹不動頭髮,雨淋不濕衣裳。」

庭院中瞧著整潔不少,想必天權與木頭一下午沒少下功夫。

容韻走到斷掉的枯樹邊上停步,賊眉鼠眼道:「那你就跟了他吧,探探這人的底。最好再學些仙術,回頭教給我。」

容知看著面前涎笑的老臉,深深扶額。

然無言過稍許,又改換上鄭重神情道:「師父,龍眼之事,皇上可有責罰?畢竟、畢竟方緣近能做欽天監監正,是您一手舉薦……」

容韻嘆口氣,亦換上正色:「據傳三公子走前,往上遞了個摺子,自己將罪責都攬了下來,我與欽天監算是沒受什麼牽累。只不過,卯樁沒找回來,辰樁卻也毀了,我這把老骨頭喲,快些入土還能少遭些罪。」

容知也嘆:「那現在怎麼辦?」

容韻又嘆:「還能咋辦,找人唄,什麼時候將方緣近找回來,讓皇上砍了出氣,什麼時候就算完。你不是讓我幫著那個姓季的小子嗎?現在倒好,欽天監成了錦衣衛的馬前卒了。」

一股風從臉上吹過,大熱的天,容知卻打個寒顫,她斂起面容問道:「……錦衣衛找他到何種地步了?」

容韻將老臉湊到容知眼前三寸,疑神疑鬼打量著,看得容知直心虛。

「你問這幹啥,還想通風報信不成?我告訴你,胳膊肘子再往外拐,為師就給你撇斷。」

容知抿起唇,默不作聲了。過半晌,忽而又道:「若是辰樁能修好,皇上會不會放過方緣近?今兒一早方家家主來過,說是要屋裡那位去幫著想個修復龍眼的法子,要我……要我明日也一同去。」

弦月當空,光華淺薄。容韻眼光略閃爍,沉吟許久,只道:「無論龍眼如何,三公子的路,也只剩那一條。他掃了皇家顏面,這道理你也不是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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