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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那時他性子太過天真,宦海中的手段更了解的不那麼分明。

接任監正之位後,因為暗中對容知存下別種心思,又同情她背負的宿命,以至莫要說管束,反而根本對她百般縱容。

絲毫沒料到,會有苦果等著他們去嘗。

縱容之下,就是肆無忌憚。後來一日,容知耐不住寂寞,借著尋卯樁之名,去了蜀地。

自起京城連日天生異象,電閃雷鳴,終是驚動皇室,龍脈失陷的事也再瞞不住。

左相王玉棠仗著以家國大義為先,聯御史台數位共奏一本,極力主張讓兩顆龍眼都入龍脈,才能永葆海晏河清。

其子王秦經他授意,攜國子監將地脈之樁的淵源編撰成冊,流播甚廣,致使容知辰樁的身份徹底公之於眾。

民間自此四起怨聲,紛紛要求聖上討伐惑亂天象的龍眼,還京城安定。

事關江山社稷,新皇也不願為這麼個沒定性的龍眼再冒風險,為以絕後患,便在容知回京的當天,下旨將她捉拿伏誅。

那日祖父莫名稱病,騙他匆匆趕回本家,殊不知無法挽回就只在一夕之間。王玉棠率府衛前軍衝進欽天監,為留全屍,將容知一杯毒酒賜了死,之後將她帶到星峯山,與另一顆龍眼一起,深深埋於龍脈之下。

那幾日的事方緣近都記不真切了。

他只記得兩人最後一次相見,容知拉著他的手,笑靨如花道:「方緣近,其實我想了很久,這天地雖廣闊,我發現還是和你在一處最有意思。」

心中鋪天蓋地的悲悽席捲著理智。他總想阿知的身體本就異於常人,怎會輕易被一杯酒給毒死?

他們口口聲聲叫囂的國泰民安,竟是以活埋一個少女為代價,這樣無能又不仁的朝堂,如何還有存在的必要?

阿知即便最後真要死,也要離那龍脈遠遠的,她只適合被埋在梨花下。

是自己害了她,方緣近沒法不作此想。

容韻三令五申不准容知妄動,想必是早就料到,如果她的身世曝露,就會有這樣的結果。自己沒有盡到管束她的責任,也沒能保下她的性命。

悔恨如白刃穿心般透徹,他忽而記起之前無意翻閱過的那本禁書。

即便自戕性命也罷,只求能有一次重來的機會,讓他能彌補先前所犯的過錯。術法既出,心頭血放了乾淨,身上餘下的血也都變得冰冷。

「阿知,這一回,我便先做那個十惡不赦之人。此前害你性命的,不論是王相、王秦、那幾個御史大夫,還是最後去捉你的府衛前軍,我先替你將他們都殺了。

這一回,我即便毀掉自己,也要為你掃清前路窒礙,祓除身上束縛。

他們逼你顧家國大義,逼你以性命去換國泰民安,那我就將那龍眼碎了,把那龍脈毀了,讓他們也嘗嘗你吃過的苦,流過的淚,受過的痛。

然而世事多不完滿,只有短短三個月啊。不知這些做完之後,還會否餘下片刻光陰,能與你共度?」

方緣近想苦笑,其實貪心不足的道理,他又何嘗不明白。

想要更長久的時日,無非也就是想親眼看看,他的阿知,是不是正活得自在。

第043章 軟香紅土

三月初七 宜 齋醮 餘事勿取

風塵僕僕,容知三人行至離京城五百里外的一個小鎮上。此鎮名為徐莊,屋宇寥寥,人煙稀少,唯有客棧酒館門庭熱鬧些,來的大都是行路的過客。

去驛站換過馬匹,時候快到晌午。已跑了一日一夜,他們尋進一處客棧,打算用過午膳稍作休整。

時下將至穀雨,外頭憋悶潮熱,容知草草吃過幾口,便放木頭與天權繼續朵頤,喚小二備水,一頭扎進房中,將染了塵的衣裳換下,盛著熱水的木桶也剛好送到。

正泡得暢快,方才打尖那處忽而傳來亂糟糟的聲響。她耐住性子沒動。外頭坐得儘是些過路的獵戶鏢師,血氣方剛的漢子,發些脾氣、起些衝突實屬正常。

等從頭到腳洗乾淨,正擦著發梢的間隙,卻聞樓下已是桌翻椅倒,起了刀劍聲。

這一回可不尋常了。她忙手換好衣服出去,下樓的功夫就傻了眼。

開打的人中果真就有木頭與天權,他兩人身手原本不錯,刀光劍影中也沒落下風。只是在他們對面橫眉豎眼的人,雖說穿了身輕裝,看著卻眼熟得讓人心驚。

容知自木梯翻下,三步上前,揚眉道:「梁大人,真是巧了啊。」

梁麥可握刀的手緊了緊,冷眼望她,防備著木頭與天權,沒說話。

周圍用飯的已散去大半,徒圍著些瞧熱鬧的。容知面龐白皙,熱水騰出的紅暈未褪,墨發如緞披散,又顯露了些身手,一群粗糙漢子中,自然有些扎眼。

她耐著身邊的打量,自行拖出把椅子坐穩,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回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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