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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十分缺德,卻正合那西師兄的胃口。他手上劍舞得更為來勁,偏偏就往容知的頭髮上招呼。容知躲得愈發狼狽,回過頭對藹雪道:「我懷中有把匕首,你取出來,幫我將繩子割斷。」

藹雪點頭,伸手摸上她身前,然而刀劍無眼,哪那麼容易就讓她得手,容知為護她,肩膀和手臂都接連掛上了彩。

兩人被逼退到牆邊,藹雪終於將匕首拿出來,還沒來得及去割繩子,那西師兄眼神頗尖,直呼:「是雀喙!」

這人眼神閃出厲光,不管不顧就撲將上來,藹雪一個躲之不及,被他一把揮在桌角,眼珠一翻就暈了過去。

那西師兄拿到匕首,站定端詳,冷冰冰道:「方才在那間屋,你拔刀太快,我卻沒注意,原來你這妖女竟偷了我方家傳家的寶貝雀喙!」

「還給我!」

容知身形一翻,飛起兩腳,將攻過來的兩人踢出老遠,須臾就對峙在那西師兄面前。

那人將她的匕首拔出鞘,眼中閃過戾氣:「聽聞雀喙之刃頗為奇特,所傷之處永不會癒合,今日剛好就拿你試試這寶貝。」

說著,將手中劍一收,執起匕首就刺過來。此舉可謂鳩占鵲巢,容知氣極,一雙手卻總歸反剪身後,只能勉強躲避他的招式。

她只顧瞻前,卻無暇顧後,感覺身後一股陰風逼著後心而來,只能堪堪側身,高高一躍,雙腿夾住偷襲那人脖頸,腰間一發力,狠狠別斷了他的喉嚨。

再落地時,身形卻沒站穩,側肩撞在被狂風打得吱吱作響的窗欞上。懷中龍眼掉落在地,絲錦摔開,散出那兩半礙眼的黑色珠子。

木窗循力道被彈開,呼嘯的風雨破窗而入,摧花斷柳般打在容知的臉上和衣衫上。

再一回頭,雀喙發著銀光的利刃已刺到眼前。

這人說,傷口不能癒合,那又是種什麼感覺呢?是否不論刺到哪處,都要任著止不住的血液一點一滴流失殆盡,而後緩緩消亡?

真是又溫柔又殘忍,與老天爺一貫對待她的方式一模一樣。

背後是一場仿若再不會停下的雨,容知只盼著,什麼黃泉路也好,什麼入輪迴也好,希望那些說辭都是假的,不然下到陰曹地府,她又有什麼臉面去見凌輕?

通身血氣中溢滿不甘和暴戾,她眼含癲狂之色,如垂死掙扎的小獸般死死盯著眼前的人,看著他的髒手握著她的匕首。那是方緣近給她的匕首。

「去死……」

容知喃喃道,眼中厲色愈發沉重。一股狂風由窗肆虐進屋,吹的床前紗幔高揚,桌上物什嘩嘩啦啦落了一地。

電光火石間,一道悶雷猛地劈下,其聲震耳欲聾,容知仿若依稀看見,那一道雷近乎漆黑一團,直直打在刺到眼前的刃尖上。

匕首被雷倏地擊落,西師兄倒在地上,慘叫連連打著滾,一邊臂膀衣衫盡失,已是被劈成黑色,野火燒過的枯木一般。

寥寥站著的幾人面白如紙:「這、這雷怎麼劈進屋裡來了?」

「巧、巧合罷……定是被窗邊那顆大樹給引來,恰好就打到了師兄的刀上!」

地上的西師兄抱著手臂,目眥盡裂般叫道:「妖女!定是你這妖女!」

容知冷冰冰一笑,身形一低,背後雙手將雀喙拾起,反手一划,終是將那礙事的繩索割斷。

她用力甩甩髮麻的臂膀,在眾人還沒反應之際,近乎四腳並用一般躍到那西師兄身上,涼薄望著他眼中深深的驚恐,高高揚手,一刀扎穿了他的喉嚨。

鮮紅的血液迸濺而起,恐懼的驚呼一聲接著一聲。容知站起身,就在一片渾渾噩噩中,揮舞著手中利刃,看站著的人接連躺倒在地上。

等到房中終是靜得落針可聞之時,她緩步走到藹雪身前,探探她的脈搏,接著將龍眼拾起,背靠窗邊牆角滑坐在地,讓昏睡的藹雪靠在自己肩上。

身邊的溫度暖暖的,容知淡淡側目向窗外望。望著陰森厚重的天幕,想像著雲後藏著的明亮月光。

第063章 你是誰啊

三月十七,諸事大吉

藹雪是被一股嗆鼻子的血腥味熏醒的。一睜開眼,窗還開著,窗外晴光大好,她發覺那場晦雨已是過了。艷陽高高掛在天頂,看時候已快至晌午。

然而再轉回目光,這一間房中,橫七豎八倒著數具屍身,血泊遍地亂流,可謂不堪入目。

自小到大也沒見過這般場面,她不免心驚,然而側眸一望,旁邊人的狀況卻更為怪異。

容知的衣衫雜亂,上面遍布血跡,也不知究竟傷到了幾處。滿頭髮絲是打鬥過後的凌亂,被劍鋒削去的一簇短髮異常扎眼,連著汗水黏在面上。

「小姐……」

身邊並無回應,藹雪細細瞧著,發覺容知雙手捏著兩顆黑色的珠子,額前鬢間布滿細細密密的汗水,眉峰狠狠蹙起,雙眼緊閉,眼瞼和下唇都微微顫著,那模樣活像是魘在一個深深的噩夢裡。

憂心忡忡之下,她只得小心避開容知手臂上傷處,輕輕搖晃她的身體。

「小姐……您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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