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日,祁蒼和祁羽把祁懷瑾、管事的悉數叫去幽篁閣,他們要再核對一遍大婚的禮儀流程,這可出不得差錯,即使挽瑜沒有親人在側,祁家也要給她一場最盛大的婚儀。
啟元二十二年,四月廿八,諸事皆宜,是祁懷瑾和謝挽瑜的大婚之日。
黃昏時分,祁懷瑾頭戴金縷爵弁,身著玄色紋麟雲錦上衣、纁色紋麟雲錦下裳,腰間革帶束身,其上懸掛半邊同心龍鳳羊脂玉佩,足穿上舄,步伐沉穩地走在隊伍前列。
洵祉閣中,謝長歡穿著一身大紅霓凰袿衣,衣袖宛如層層疊疊的雲朵,繁複精巧,下裳曳地,如玄鳥燕尾,霞帔披肩,亦有半邊同心龍鳳羊脂玉佩繫於霞帔之上。面若桃李、艷色絕世,眉間貼有金箔花鈿,發間以飛鳳金步搖為點綴。
問錦、問宋、問屏等人都圍在她的身側誇讚,「夫人傾國傾城,家主能娶到您真是好福氣!」祁家眾人稱呼已改,謝挽瑜即將成為祁家主母。
謝長歡難得在外人面前露出羞態,更顯嬌俏。
屋外喧囂聲突至,「新郎官來囉!」
一大群少年少女們攔在洵祉閣前,央著祁懷瑾發喜封,言風和問劍抬來了一箱金元寶,見者有份。
聽著窗外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問屏打趣著說:「家主真是大手筆!」
問錦不甘示弱地嗆聲:「主子能娶到我們夫人,就是花費萬金也是應該的。」問錦最崇拜的人已從祁懷瑾變成了謝長歡,至於言風和問劍,說不準也是這樣想的,只是迫於家主淫威,說不出口。
謝長歡笑著讓問錦搬出牆角的梨花木箱,「各位都有份,不必去外面和他們搶,這也是你們家主的心意。」
金燦燦的元寶呈現於眼前,大婚的喜氣愈發濃厚。
問錦和問屏一左一右扶著謝長歡出門,緊接著便是一道又一道倒吸涼氣的聲音,「夫人……好美……」其中又以新郎官尤甚。
謝長歡未曾遮面,嬌羞絕美的面容落入祁懷瑾的眼中,他本就三日未見意中人,一時間看得痴了。
眾人哄堂大笑,「原來成為新郎官的家主是這般模樣。」
祁懷瑾沒管族人的眼光,跨步上前牽住長歡的手,「長歡,今日甚美。」他還湊近小聲說了句:「我好想你……」
謝長歡捂嘴輕笑,「阿瑾,也是風華絕代,如崑山玉立。」
夜幕之下,千燈照碧雲,在敲鑼打鼓聲中,新郎新娘踩著紅氈,前往屹庭閣喜堂行大婚之禮。
喜堂中,卜筮百奚為大婚司儀,引導新人進行拜堂。新郎新娘神色莊重虔誠,先拜天地,再拜高堂,祁蒼和祁羽激動得紅了眼眶,最後是夫妻對拜。
謝長歡雙眸猶如藏著星辰的秋水,嘴唇微微抿著,笑望著與她拜堂成親之人。祁懷瑾則是滿眼的深情與喜意,天上月落入他的懷中,往後,他與長歡是夫妻。
「禮成!送入洞房!」
「哇!」異口同聲的尖叫聲響起,屹庭閣中人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真心祝福這對新人恩愛兩不疑,長長久久到白頭。
祁羽摸著鬍子,大笑說道:「都是自家人!屹庭閣和槿桉閣離得不近,懷瑾送新娘入洞房後,就不必來啦!」
謝長歡以手遮面,祁懷瑾亦難得語塞,結巴著說了句:「多……多謝長老。」
雖然祁羽發話了,但禁不住有人想要鬧洞房,這時可要靠謝長歡的便宜徒弟了,問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言風和問楓也誓要守衛主子和夫人的洞房夜。
祁懷瑾背著謝長歡往槿桉閣走,身後沒人追上來。「長歡,我好歡喜。」
「阿瑾,我也很歡喜。」環佩與步搖叮噹聲相互交織,歡送新人入洞房。
槿桉閣寢臥中,雕花黑檀木桌椅皆披紅綢,綢上以彩線繡著連理枝與並蒂蓮。桌上擺放著裝有桂圓、紅棗的紅漆托盤,雕龍刻鳳的龍鳳花燭高照,光影搖曳於門窗之上。
黑檀床榻邊床幃低垂,幃幔以大紅綢緞為底,其上用五彩絲線繡著鴛鴦交頸、鳳凰于飛之圖,大紅錦被上亦繡有鴛鴦戲水。
祁懷瑾穩穩地將長歡放在床榻之上,他順勢挨著長歡坐下。
說起來,這還是長歡頭次來他的寢臥,新添置了黑漆描金檀木梳妝檯,原有的衣櫃也大了不少。
「阿瑾,我們先喝合卺酒?」
「啊——好。」
祁懷瑾往青玉合卺杯倒上濃酒,遞至新娘手中,「長歡。」
「多謝阿瑾。」
合卺酒飲盡,寢臥內闃然無聲。
「長歡——」
「阿瑾——」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四目相對,眉目含情,還有無處遁形的羞意。
祁懷瑾眼神飄忽,「長歡,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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