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若塵一諾,祁懷瑾計劃返回浮玉山中,在那裡等他必死的結局。歸途中,他再訪雲州。
七載已逝,謝挽瑜墓前。
祁懷瑾輕拂碑上灰塵,他輕聲道歉:「挽瑜,許久沒來看你,抱歉。」
「挽瑜,我是不是老了許多啊,你別嫌棄我。」
「若塵大師說,我與你有來世之緣,你可否不要再拒絕我?」
祁懷瑾自說自話了半晌,悲上心頭時,他控制不住地噴灑出一口鮮血,不可避免地落於謝挽瑜墓碑之上。他使勁擦拭,卻仍有痕跡,留下了一道浸入石碑的長長血痕……
「挽瑜,我將你的墓碑弄髒了。」祁懷瑾抱著冰冷的墓碑大哭,如同失去方向的旅人。謝挽瑜不在,自此祁懷瑾再未尋到歸途,或許黃泉之下,奈何橋畔,他能得遇故人。
突然,有人靠近,是來看望妹妹的謝景珏。
他猶豫著開口:「懷瑾,你怎成這般模樣了?」
祁懷瑾撐著地面站起,被謝景珏扶了一把。
「景珏兄長,許久不見。」祁懷瑾一頭青絲染雪,已有暮色。
「懷瑾,這些年,你可還好?」
祁懷瑾笑著回答:「挺好的,謝伯父和謝伯母身子可好?」
謝景珏頷首,「好,他們常年禮佛,身子骨還算硬朗。」
……
「景珏兄長,我不打算在雲州停留,便先告辭了。」祁懷瑾抬步要走,族中尚有事務等他下決定,待一切解決,他就能安心等待與挽瑜相會的那日了。
謝景珏抬手叫住了他,「懷瑾,我有事告知於你。當初,挽瑜亡故時,始終留著那枚定親玉佩,後阿爹阿娘做主,讓玉佩陪著她入土為安。」
祁懷瑾又哭又笑,「多謝你,兄長。」
-
自那以後,祁懷瑾疾病纏身,經歷謝挽瑜所受種種,痛她之痛,苦她之苦。
四年後,祁懷瑾的身子差到連問騫也無能為力的地步。於二十九歲那年,亡於浮玉山,死前還在念著「惟願挽瑜長歡無憂」。
後來,祁家新家主繼位,祁蒼、祁羽兩位長老讓位給祁風、祁劍,浮玉山中一切如故,只多了一座新墳塋,立於「吾妻挽瑜」的衣冠冢之側。
盛京慈恩寺中,亦有盞刻有「謝挽瑜」名字的長明燈晝夜不息……
內患已除,新帝繼位,傅家大少爺傅知許以丞相之身輔佐新帝,傅家長盛不衰。丞相傅知許於三十七歲溘然而逝,舉國同悲,盛京百姓自發為其送葬,甚至連百里之外的應城人也奔襲而來,只為送他最後一程。傅知許在位期間,廣施新政、用人唯賢,輔佐新帝清除積弊、開創大晉盛世。他一生無妻無子,由胞弟傅知琛之子為其扶棺哭喪。
世人只知霽月清風、舉世無雙的知許公子,卻不知他亦是位純情少年郎,最終因年少執念囿於一生……
第108章 十年(附小劇場)「前為虛妄,後方為……
「阿瑾……阿瑾……」寅時剛過,四下闃寂無聲,唯有更漏滴答,謝長歡被身側動靜給吵醒了,她撐起身子輕晃著被夢魘住的祁懷瑾的肩膀。
祁懷瑾猛地睜開眼睛,怎麼說呢,那雙眸子空洞、悲涼,有天地崩塌的厭世感,帶有哭腔的嗓音響起:「挽瑜……」
「我在呢,阿瑾。」謝長歡不敢大聲說話,她將……在流淚的祁懷瑾擁入懷中。
祁懷瑾順著她的力道,哽咽著將她抱得很緊,很緊,「挽瑜……」
「嗯,我在,阿瑾是做噩夢了嗎?」
祁懷瑾沒回答,只是埋在謝長歡的脖頸,任由淚水洇濕了她的肌膚與衣裳,他哭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將情緒緩和下來,而長歡也只是摩挲著他的後背,靜靜地陪著他。
「長歡,我夢見你不要我了。嗚——」一說完,他又哭著死死貼住長歡,手腳並用,將長歡絞在懷中。
謝長歡雖被他圈得難受,但不得不耐心寬慰他,她笑著對胸前止不住戰慄的人說:「怎麼會?無憂還在隔壁呢。」
許是因提到無憂,祁懷瑾將自己從夢境中剝離了出來,但他沒動,只是喃喃念著:「長歡無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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