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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清見摸狗頭都要洗手的寒山月,對著髒掉的衣袍皺眉,嚇得魂飛魄散,頓時不想吐了。

她草草找了個乾淨地,嘭一下對著寒山月的位置跪了下去。

「殿下,奴婢……」

「起來。」

方才連殺兩人,也沒影響寒山月話語帶著的笑意,「本宮沒說要怪你。」

許南清戰戰兢兢起身。

「謝殿下。」

寒山月仍在笑。

「可本宮身為一國儲君,穿著髒袍子,在東宮之外晃來晃去,也屬實難為情,不罰你,也說不過去。」

許南清不吭聲。

……所以寒山月到底是怪她,還是不怪她,罰她,還是不罰她?

寒山月揭開外衣。

「就罰你披上它,待會兒入馬車侍奉罷。」

「奴婢領罰。」

許南清疑惑披上餘溫尚存的外袍。

這真的是懲罰嗎?

周圍百獸處官員戰戰兢兢。

「殿下,此事乃陳明一人策劃,我等並不知情,還請殿下饒命啊!」

許南清即使再菩薩心腸,也覺得這些助紂為虐的人不該活,她刻意不出聲替他們求情,等寒山月從重發落。

孰料他只是一揮袖。

「好自為之。」

許南清不解。

「殿下,您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寒山月微微勾起嘴角。

「你不是向來心善,捨不得傷人麼?」

「這些人要毀奴婢清白,於奴婢不利,奴婢還留他們作甚?」

「那之前的小紅小綠……?」

許南清實話實說。

「她們隸屬殿下,當由殿下裁決,奴婢不敢越俎代庖。」

「罷了,他們不過是群烏合之眾,留著比殺了更有用,」寒山月隨意將劍上鮮血抹到一人衣擺處,問起他,「那花孔雀,你們藏哪兒去了?」

那人不敢抬頭。

「小的們不敢動,孔雀仍在許姑娘安排的那間院子裡!」

寒山月稍挑眉,望向許南清。

「你還給它安了新的去處?」

許南清如被教師點名的學生,莫名有些緊張,膝蓋下意識打彎,「那小黑屋子不適合療養,奴婢便擅作主張……」

「本宮未要怪你,莫跪。」

寒山月手伸到空中,虛扶了下她,「先去看看那孔雀如何了。」

許南清隨寒山月前去,見小花安安靜靜窩在墊子睡著,緩緩鬆了口氣。

她沒注意到寒山月臉色不好,只想起陳明雖然身死,但他設計的那件毀她清白一事,仍有不少疑點。

「殿下,奴婢懷疑……」

寒山月耳畔嗡鳴,險些一個踉蹌倒地。

他不得不出聲打斷許南清。

「南清,扶本宮一下。」

許南清碰到他手背,嚇了一大跳。

正常人的手有這般燙麼?

「咳!咳咳……」

寒山月猝不及防猛咳起來,哆嗦著手指從袖間摸出香羅帕,他稍彎下腰,費力咳嗽,直到臉上血色全無,嗓音嘶啞,方勉力平息,「你方才,要說什麼?」

許南清直覺他發了熱。

「您的手好似燙得不甚正常。」

寒山月眉頭緊鎖。

「再往前一句。」

許南清略回想。

「噢,奴婢方才想說,奴婢懷疑,這陳明敢如此明目張胆,在百獸處行惡,幕後主使,恐怕與貴妃有關,殿下覺得呢?」

許南清忽地感覺,有座山壓了過來。

她全然支撐不住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忙不迭沖跟在她與寒山月身後,眼觀鼻鼻觀心的李順大喊。

「李公公,殿下昏了!」

第10章

寒山月人看著清瘦,重量卻不輕。

他手指著關孔雀的院子,先是說了句「帶走」,隨後難耐眯了下眼,補上句「不要,叫太醫」,便徹底脫力昏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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