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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拔出腰間佩劍,下意識要往眼鏡王蛇頭砍。

許南清連從馬車裡找傘的時間都顧不上,匆忙奔來,口中遠程指揮。

「往下,打它七寸!」

毒蛇張著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撕咬上來,文和皇帝眯眼往它充斥著橫紋的蛇身看了又看,無奈大喊。

「朕不知它七寸在何處啊!」

「後撤!」

許南清正午拾取的長樹

枝尚未扔,她不顧大雨迷了眼,奮力將樹枝往地面敲,試圖故技重施,將眼鏡王蛇嚇跑。

怎奈雨水浸濕泥土,她用力將樹枝拄地,樹枝便深深嵌入地中。

發不出聲響,嚇不著蛇不說,還賠了夫人又折兵,一時半會兒抽不出來。

許南清出師不利,也不惱。

她雙腿發力,饒過盤在車架底下的毒蛇長軀,掌心朝上,「借陛下寶劍一用!」

她豪言壯語過於激憤,文和帝一時受她蠱惑,下意識要將手中寶劍交到她手中,往她身後躲,見許南清矮了自己一個頭,他對話都得略躬身,方意識到不對。

「這怎麼行,你可是女子,還是朕……」

許南清用力將寶劍從他手中奪來。

「事急從權,陛下見諒!」

雖說雨天視野不清,可許南清長期與動物相處,蛇類是其中之一,甚至飼養過條玉米蛇,自是知曉七寸在何處。

寶劍與她預料中要沉,但好在不至於揮不動,許南清先是將馬車內可移動的物件扔了出去,擾亂眼鏡王蛇進攻節奏,再扎馬步蓄力,咬牙冒雨衝上前,直直砍七寸。

一擊中了,只是力道不夠。

「許南清,孤不是讓你待在馬車裡麼?」

憤怒膨脹頸部,直立上身毒蛇在前,寒山月冰涼嗓音在後,許南清滿腦子都是「快將這傷人毒蛇砍死」,只當隱隱發怒的寒山月是來幫忙的。

「殿下,快往這兒刺!」

寒山月問責的話語積攢了一肚子,見許南清渾身被雨淋濕,目光仍緊盯毒蛇,薄唇輕啟,又倏然抿上,沒再說。

寒山月武功了得,五感也過人,在雨幕中追尋毒蛇身上那被刺中,正汩汩冒血之處不在話下。

他手挽劍花,身形如風,三兩下便將垂死掙扎的毒蛇斷了好幾十截。

李順嚷嚷著「殿下等等老奴」,手中傘高舉,仍是沒跟上寒山月步伐,一不留神,讓他淋成了個落湯雞。

雨水衝去劍上血痕,混著血污的髒水匯聚成窪。

寒山月回首。

「可以了麼?」

許南清湊近一瞧。

「可以了,這蛇死得不能再死了。」

危機解除,她理智回籠。

她方才,貌似使喚了寒山月?

更詭異的是,還真使喚動了?

見寒山月一臉淡然,只是抽出袖中香羅帕,悶悶咳著,許南清方安了心,強行將窘迫視而不見。

「殿下前些日子發過高熱,今個兒又淋了雨,怕是不太好,您快去換衣裳罷。」

寒山月伸手,將她揪到傘下。

「你也淋濕了。」

他話不多,可許南清莫名理解了。

「殿下放心,奴婢將寶劍換給陛下,便去換衣裳,前後不過半柱香,奴婢身強體壯,不會受涼的。」

「你這是在暗諷本宮身子弱?」

「沒,奴婢怎敢。」

寒山月一把奪過她手中寶劍,扔給一旁撐傘,眼觀鼻鼻觀心的李順,將傘柄接到掌心,冷聲吩咐。

「去還。」

兩人共撐一傘,在漫天雨幕中,於狹小傘下行走,曖昧如烈陽暴曬的幽池,水霧不斷蒸騰。

許南清單身多年,與異性靠如此近,不甚自在,寒山月身旁無異性伺候多年,顯然也很是彆扭,他獨上馬車,將傘遞到許南清手中。

「更衣去罷。」

許南清匆匆換好衣裳出來,要將傘送回寒山月那兒,卻見他馬車上沒有人。

「許姑娘。」

李公公不知從何冒出,「殿下吩咐過,若許姑娘找來,去聖上車架便是,他在那兒等您。」

許南清一路前行,腦中仍在糾結「那蛇為何要攻擊人,且目標明確,就是衝著文和帝去」,鼻尖忽地捕捉到股異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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