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你的檔案,你家裡上有生著病每日要熬藥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兒,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
聽不慣老六在許南清面前千恩萬謝,占據她所有視線,林明遠敲了敲桌板。
「許南清,我剛才要說……」
「你要說的話,和陛下布置的任務有關嗎?」
見林明遠心虛不做聲,許南清大手一揮,制住他溜到嘴邊的辯解。
「沒有就先忍一忍,等我把今年開春來的帳目都看過一遍,再說也不遲。」
林明遠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許南清,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不會有男人能看上你的!」
「這是我私事,你管不著。」
許南清頭也不抬,倒向老六請教如何撥算盤,「再者說,我不稀罕男人,就你這樣的,入贅,我還不一定要呢。」
林明遠氣急敗壞,在門口連連跺腳。
「誰要給你入贅!本世子可是很搶手的,從不缺女人的喜愛!」
許南清扒拉新學的算盤,一個一個對帳。
「那你散了值,去找那些愛你的女子便是,在這兒撒潑打滾作甚?」
「我,我還不是為了……」
「不管你為了什麼,我都要請你離開一下,找個地方靜一靜也好,找點活兒干也好,別在這兒打擾我對帳。」
林明遠見自己怎麼鬧,許南清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頓時感到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奪門而出,沖門前桂樹大喊。
「你這死木頭,氣死我了!」
棲在樹上的鳥受驚,嘎嘎飛走了,徒留林明遠爬到樹上哀嚎,「你是百獸處的鳥,跑什麼!」
待到散值,許南清念著給烈風做餐食,到點便召集大夥散了。
「諸位今日都辛苦了,早些歇息。」
許南清剛從東宮側門進來,便撞見寒山月在風月亭飲茶。
他散著發,任由如瀑烏髮隨風飄揚,如午夜夢回的幽影。
「還知道回來?」
什麼情況?他怎麼像個家庭怨夫,在質問晚歸的妻子?
「我一結束工作,就回來給烈風做餐食了,一刻都沒耽誤,殿下緣何質問?」
寒山月從袖間抖出帕子,蓋在鼻前。
「一身胭脂俗粉味兒,定是與那騷包林明遠廝混久了。」
許南清覺得莫名其妙。
「林世子是我下屬,先幫我解了貴妃娘娘的圍,又助我在百獸處眾人跟前立了威,自然是要與我接觸的。」
「呵,又是解圍,又是立威,他打的一手好算盤。」
似是想到什麼,寒山月微眯眼。
「那林世子呢,最愛的,便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你見的男人少,可別被他騙了。」
許南清淨手,準備入灶台給烈風備餐。
「我一心在事業上,對他沒興趣。」
寒山月昨日才打消的心思,又枯木逢春。
他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話語帶了幾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小心翼翼,「那你對本宮,是何……」
「太子哥哥,出事了!」
靖瑤公主忽地闖入東宮,她氣喘吁吁,連頭上步搖都丁零噹啷響個不停。
有外人在,寒山月瞬間切換回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
「什麼事這般急?」
「來不及解釋了!」
寒瑤越過最親近的太子哥哥,一把拉起旁側許南清的手。
「南清姐姐,快跟我走!」
第23章
靖瑤公主人看著瘦,力氣卻很大,身形也矯健得不同尋常女子。
她身著石榴裙,騰轉挪移,愣是比穿朝服的許南清行動速度還快上幾分。
「到底出了什麼事?」
氣喘吁吁與寒瑤一同入馬車,許南清坐定,終於找到時機問出這一句。
靖瑤公主掀起帘子,沖外頭吩咐「啟程」。
她目光灼灼。
「我母妃,是不是讓你去她昭華宮了?」
許南清一時被她口中「母妃」二字晃了神。
是了,陳貴妃是靖瑤公主生母,自古以來,便有「狼狽為奸」「蛇鼠一窩」一說。
寒瑤從小待在陳貴妃的昭華宮中長大,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怎可因為宴席散去後的三言兩語,便相信寒瑤對她沒有敵意?
不知不覺上了她馬車,還往昭華宮「自投羅網」?
「公主說得不錯,貴妃的確派過人,請臣去昭華宮。」
許南清一邊答覆,一邊觀察四周,計算她一個沒有武功傍身,純憑蠻力的人,從高速行駛的馬車窗口跳出去,能不被摔死剩口氣的概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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