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清見林明遠嘟著嘴不願再動腦筋,也沒勉強,允他先找點東西墊墊肚子。
「我路上過來,看到街邊有賣包子的,你趕緊買兩個吃了。
「今日要整理最後的獸類進出名單,分門別類後咱倆還要去研究那莫名其妙慘死的屍首,你多買幾個饅頭,別工作工作暈倒了,說我這個上司虐待你。」
林明遠癱在桌上,身子沒動,嘴皮子倒利索。
「比起之前我在百獸處做的那些輕鬆活,你來了之後安排的重活,還真是在虐待我。」
「不是要餓死了?還有力氣跟我掰扯?」
許南清拉開抽屜,取出老六此前搬來的獸類卷宗,「要去吃早飯趕緊的,哪有你這般帶薪用膳還唧唧歪歪的?」
林明遠顯然是個刺頭,許南清越催,他反倒越不急。
「你扣唄,反正小爺錢多,不指望那仨瓜倆棗俸祿餬口。」
「知道林世子不缺錢,我本來也沒打算罰你錢。」
許南清將捲軸鋪開,從頭看起,「給你半刻鐘,晚一刻,罰你餵熊一頓。」
「哎呦喂,你也忒狠了!」
林明遠臀部著火般,迅速從桌上躍下,三兩步退至門口,「那熊性子可烈,近幾日又找不到伴侶正窩火,誰餵誰倒霉。」
許南清尋思今日之內再找不到人,明早她得親自上陣,沖林明遠一昂首。
「既是知道,那便早去早回。」
一頁頁捲軸翻過,許南清如同念大學時碰到毫無思緒的高數題,忍不住犯困。
打過整整十個哈欠,她自知注意力不集中,需活動一下,起身將林明遠關緊的窗子打開。
許是天氣轉寒,不過眨眼的功夫,空中便有大雁群掠過,直直南去。
寒風襲來,許南清裹緊身上秋衣,正尋思她該去外頭街上購置冬衣成品,抑或定製合身棉襖,目光忽地捕捉到悠然從天邊掉落的黃羽。
是那雁群掉的?
不對,顏色不對,大雁毛偏灰褐色,再不濟,也會會偏暗,怎麼可能有如此鮮亮的黃羽?
且這毛色,她像是在哪兒見過……
「你看啥風景呢?」
林明遠從門口進來,他手抓著啃了幾口的粟米饅頭,湊到許南清身旁,同她一道往窗外看。
許南清沒注意到他有意無意往自己耳畔呼出的熱氣,只將眉頭狠狠皺起。
「貴妃宮中那鸚鵡,好像跑了!」
「啊?」林明遠一臉懵,「那鸚鵡好端端關在籠子裡,怎麼會跑?」
許南清來不及給他解釋,只捏著那鳥羽,三步並作兩步,跨出門檻。
「剩下那些獸類進出的資料就麻煩你整理了,我要去昭華宮裡確認這件事。」
「誒,別走,等我一起啊!」
「不必了,後宮外男不得擅入,你上回若非有公主領路,又事發突然,陛下才未降罪。
「如今我成為朝中唯一女官,將百獸處推到了風口浪尖,你身為百獸處的一員,此後也該謹言慎行才是。」
許南清伸出手,學著林明遠此前與自己肢體接觸的樣子,拍了拍他肩頭,「好好在百獸處待著,等我回來,我只相信你了。」
縱橫情場多年的林明遠難得紅了臉,好一會兒才將饅頭舉起,緩慢啃起來。
許南清知曉她那番舉措,很曖昧麼?
她是對每個男人都這般,還是只對他這般?
許南清不理解周遭男人心中的彎彎繞繞,她匆匆忙忙趕到昭華宮口,正見秋蕊在擺弄門邊掛著的鳥籠,東張西望,簡直將「鬼鬼祟祟」四個字做到了極致。
「許掌事怎地又來了?」與許南清對上眼神,她目光略顯瑟縮,「昨日不是領狗來查清楚了?」
許南清不欲與秋蕊廢話,側頭看藏在她身後的鳥籠,果真只見一片空。
「鳥呢?」
「什麼鳥?」秋蕊瞳孔一縮,將鳥籠抱在懷裡,「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等許南清應話,她便左看右看,瞧准了一個方向,猛地轉過身,匆忙抬起腳,不顧裙角都被掀起來,像是要將鳥籠轉移到其他地方去。
見她要銷毀罪證,許南清顧不上甚麼禮節,一把揪住秋蕊胳膊。
「我昨日過來的時候,鳥籠里還有隻鸚鵡,我問你是誰在喂,你答是百獸處的人在喂,怎地這般巧,今日我一來,你便失了憶,不記得那鳥的存在了?
「若那鳥真的不存在,為何昭華宮口,要擺一個空鳥籠?總不能是為了好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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