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怪你孤才懶得理你,你當孤很閒嗎?」帕子隨意擦過眼角,拭去豆大的淚珠,「昨晚哭個不停,今日又哭,也不怕把眼睛哭壞。」
這般美麗清透的一雙眼,哭壞了也可惜。
昨晚還能為著什麼哭?明思漲紅了臉,嘀咕道:「妾身哭,殿下也不曾管。」
若不是攀上極致哭了半晌,她也不至於把嗓子哭啞了。
裴長淵低笑了一聲,湊在她耳畔說了句,「孤總不能停下來。」
「殿下!」這話可真是要點燃明思了,她匆忙扭頭,不敢看他,吩咐銀燭去打水來洗漱,把人都支出去。
她這副不勝羞怯的嬌艷落在裴長淵眼中,不免思量起昨晚的雲雨,他身為儲君,父皇從小就教導他控制欲望,尤其是色慾,因此不好男女敦倫之事,但昨夜是個意外。
不過這意外,滋味甚美。
因此,即便她耍點無傷大雅的小心機,裴長淵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在宮中,沒有心機之人是活不下去的。
太醫很快趕到,明思洗漱一番,除了眼睛紅著,已經看不出旁的。
水皰已挑破,太醫給她上了藥,養幾日也就好了。
手指上了藥,用膳便格外麻煩,明思只好喝粥。
粥也好喝,就是有些寡淡,她瞅著桌上的珍饈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時不時看向太子。
太子卻好像沒瞧見,明思氣餒,只好喊銀燭來給她布菜,她想吃蝦仁蛋羹。
「那是發物,不能吃,」裴長淵一句話攔住了銀燭的腳步,「自個作的,就受著。」
銀燭雖然心疼自家姑娘,可也知道在東宮太子說的話才是天,因此只能退回原位。
「殿下小氣。」明思低頭喝粥,小聲喃喃。
「那明日後日也喝粥,」裴長淵不緊不慢地吃著素菜,「反正孤小氣。」
「別呀,」明思心裡頭一緊,連忙笑著討好,「殿下最好,最最最大方了!」
裴長淵滿臉揶揄,「討好孤也無用,方才沒聽太醫說養傷時飲食要清淡?」
明思:「……」
飲食清淡也不能整日喝粥吧,那嘴裡得淡出鳥來了。
奈何沒人聽她的,太子也是真狠心,直到膳食撤下去,也沒給明思夾過一筷子菜。
明思喝了一肚子粥,還有半肚子的氣,知道太子是故意罰她。
殿下果然陰晴不定,剛才還笑著,這會子又要「磋磨」她。
宮婢上了茶水,明思沒碰,一肚子的粥很快就要化成水。
裴長淵端著茶盞喝了兩口,馮忠進來回稟。
「殿下,奴婢已查清楚,膳房的幾個管事皆已關押,對於怠慢明承徽一事供認不諱,說是見娘娘不得寵,又是罪臣之女入宮,便沒將娘娘放在眼裡,殿下覺得可還需要再往下查?」馮忠沒用手段,那群人就招了,背後只怕還有別的緣故。
其實不必多問,馮忠也知道是誰的手筆,只是繼續往下查,一旦揭開是太子妃在背後指使,難免會損了太子妃的面子,往後太子妃管理後院威信不足,所以他得問過太子的意思。
裴長淵轉眸看向明思,「這些人你想如何處置?」
馮忠握緊了手中拂塵,向來後院妃嬪在太子跟前都極力表示其賢惠德行,想來明承徽也會小懲大誡,寬恕他們,倒叫他們得了便宜。
可誰知,明思紅唇一啟,只說了兩個字:「杖斃。」
滿屋愕然,裴長淵眼底卻露出幾分興味,「不手下留情?」
明思倚了過去,挽著太子的胳膊,語氣嬌蠻道:「他們不過是依託殿下才有那麼點權力,卻借著殿下的權力欺負妾身,妾身不依。」
裴長淵也沒說准與不准,又問:「那風荷苑的宮人呢?」
明思依舊沒有心軟,「攘外必先安內,這是殿下教導妾身的,這些人都不安分,妾身一個也不要。」
正賢堂想往她這裡塞人,也得看她要不要。
「孺子可教,」裴長淵滿意頷首,擱下茶盞吩咐道:「風荷苑的宮人敷衍辦事,不敬主上,全部罰入掖庭,馮忠,你給風荷苑挑幾個得用的人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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