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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說她膽子大,可分明現下是怕的,卻還要護著他,是個男人都難以不動容。

裴長淵只好讓范嬤嬤先過來給她瞧瞧。

范嬤嬤面色凝重:「回殿下,娘娘這像是吃錯了東西引起的疹子,應當不會過人。」

「吃錯了東西?」裴長淵皺起眉頭,「她今日吃了什麼?」

他處置了幾個膳房管事,難道有人想報復明思?

銀燭忙跪地道:「回殿下,娘娘手傷著,這幾日大多吃些清淡粥食,今日傷好些,用了膳房送來的八珍鴨,松鼠鱖魚等菜。」

明思好癢,總忍不住想用手去撓,范嬤嬤握住她的手,「娘娘可不能撓,別破了皮。」

「好癢……」明思眼淚簌簌,抓心撓肝的癢意蔓延著,實在難忍,連唇角都咬得發白。

范嬤嬤又不敢用力,險些攔不過。

裴長淵見此懶得顧忌這麼多,大步走過去抓住明思的腕子,將人困在自個懷裡鎖住,動彈不得,「先忍忍。」

「殿下,妾身往後再也不貪嘴了。」明思的眼淚打在太子手背上,滾燙灼熱,委屈的似遭人遺棄的狸奴。

分明方才還是笑靨如花,不過片刻又哭成了淚人,好像自她入宮後,就總是眼淚不斷。

東宮是他的地盤,卻連個女人都護不住,這讓裴長淵極其煩躁,心裡頭的怒火也跟著上升。

他不過寵了明思幾日,便風波頻起,攘外必先安內,這是他教給明思的,卻打回了自個臉上。

柳太醫到時,瞧見太子的臉色登時腿軟,查看紅疹之後,立馬給明良媛敷上清涼解癢的藥膏,又寫了副退疹的方子,令小太監取了藥回來,范嬤嬤親自去煎藥。

柳太醫的診斷和范嬤嬤差不離:「娘娘這疹子並不過人,殿下無需憂慮,許是吃壞了飲食。」

裴長淵吩咐道:「良媛用過的晚膳還在嗎?讓柳太醫去查驗。」

「柳太醫這邊請。」銀燭忙上前帶路。

柳太醫信心滿滿地去,卻膽戰心驚地回,他查遍了飲食,卻沒有找到由頭,恨不得當場昏過去。

找到了原因還好,沒找到他拿什麼交差啊?

「沒找到?」裴長淵不怒自威。

柳太醫哆嗦著跪了下來,「微臣無能。」

敷了藥膏,明思好受些許,「殿下勿惱,許是妾身自個無用,與一些食物相剋。」

明良媛願意開口求情,柳太醫立馬順著台階下:「娘娘初入宮,膳房不知娘娘忌諱,不若記下今日所食,明日換些別的,看看是否還會如此。」

裴長淵並不想輕拿輕放,打算讓馮忠去查查膳房。

「殿下,」明思將手搭在太子手背,溫柔勸道:「夜已深,妾身不想因為一己之身鬧得東宮不寧,況且您明日還要上早朝,該歇息了。」

眼裡還含著淚花,說出的話卻滿是體諒,裴長淵反握住她的手,「還癢嗎?」

明思微微搖頭,「上過藥,妾身已無礙。」

馮忠見明良媛這般識大體,也上來勸和,「奴婢明日一早便去查膳房,夜深了,殿下與娘娘先安置吧。」

既如此,裴長淵便沒堅持,銀燭等人打來熱水,給二位主子洗漱。

明思喝過藥,臨睡前,裴長淵拉過她的手,將衣袖推高,雪膚上仍有點點紅痕,極為礙眼,不知何時才能消散。

「殿下別看,好醜。」明思耷拉著嘴角,囫圇將手背到身後,生怕被心上人看見不好的一面,「幸好沒有傳給殿下,否則妾身萬死難辭。」

裴長淵用手背蹭了蹭她哭紅的面頰,「哪裡丑了?太醫說了會好,沒什麼大礙。」

「現下還在,就是丑,」明思眨巴眼哀求,「殿下別看,妾身只想在殿下心裡貌美無暇。」

「年紀不大,想的倒多。」裴長淵看著她的頸側,那道疤痕已經很淡,看不出來了,「孤右臂上也有一道積年的疤痕。」

說著,男人低眸,將衣袖挽起,勁瘦有力的臂膀上,果真有一道猙獰的長條形疤痕,微微泛白,已顯陳舊。

明思跪坐到他身側,用指腹輕柔划過,足有一指長,還能摸到凸起的疤痕增生,可見當初傷得深,且沒有好生醫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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