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別說楊承徽,就是萬良娣也微微蹙眉,不解地抬頭看了眼太子妃,完全不敢相信太子妃能說出這番話。
並且太子妃接下來的話叫萬良娣更加緊張。
「東宮子嗣不多,若是明良媛將來能有喜,本宮一定稟明殿下,晉你為良娣。」說這些話時,太子妃面上始終帶著笑,恢復了從前端莊穩重的儲妃模樣,令人一時分辨不清她想做什麼。
但不管太子妃什麼意思,這句話還是入了萬良娣的心,她被太子妃壓一頭也就罷了,怎麼能和明思這個罪臣之女平起平坐?
李昭訓生下郡主才是個昭訓,憑什麼明思只要有孕就能被晉為良
娣?
萬良娣攥緊了手裡的帕子,絕對不能讓明思有孕。
高坐上首寶座的太子妃垂眸喝著茶,將眾人的神色納入眼底,嘴角挑起,姚皇后不是讓她大度嗎?她就大度給所有人看。
因著太子妃一改從前對明思的態度,今日請安倒算得上妃妾相歡。
散場後,萬良娣離開,明思跟著往外走了幾步,忽然頓住腳步,回頭看了眼楊承徽,「楊承徽可要走在萬良娣身後?」
才邁了一步的楊承徽低下了頭,「娘娘說笑了,妾身不敢。」
尊卑分明,楊承徽已經不敢走在明良媛的前邊。
「看來楊承徽的習慣改過來了。」明思眉梢含著淺笑,意味深長地說:「我就說嘛,有心總是能改的。」
在座的幾人都知道明思的意思,楊承徽被這話激得又窘迫又憤恨,一張臉漲得通紅,銀牙咬得面頰發緊,明思就是在羞辱她!
當初她讓明思爬到她頭上再來教她做事,現在明思當真爬到了她的頭上,還得太子盛寵,楊承徽連反駁都不敢。
站在楊承徽身後的思煙聽著這幾句話,只差把頭埋到地里去,大氣不敢出,盼著明良媛別想起她。
奈何明思是個有仇必報的,她目光後移,「你叫思煙是吧?」
「奴、奴婢……」思煙忽然跪倒在地,渾身哆嗦起來,連話也說不清楚。
「這名字不錯,可惜你配不上,」明思扶著銀燭的手,笑著往外走,扔下一句,「改了吧。」
直到明思的身影已經消失,思煙還跪在地上不敢動,楊承徽自覺丟臉,踢了思煙一腳,「賤婢,還不快滾出去,在這丟人現眼。」
「是,奴婢這就滾。」思煙被踢的生疼,卻不敢掉一滴眼淚,踉蹌起身離去。
至此,明思再沒見過這個叫思煙的婢女。
「主子,今日太子妃怎麼待您這樣和氣?」銀燭還當姑娘晉位,太子妃會愈發刁難。
明思回想起方才萬良娣發黑的臉色,冷笑一聲,「捧殺罷了。」
從前太子妃針對明思,萬良娣樂於從旁看戲,待明思還算平和,入宮時的見面禮挺豐厚。
現下太子妃親近起明思,還許了「良娣」之位,萬良娣有了危機感,必定轉頭來對付明思。
太子妃捧得越高,明思身上的嫉恨就越多,若是一朝失寵,那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她可真會算計。」銀燭自從入宮,一顆心就七上八下。
「她捧她的,我不失寵,便沒什麼妨礙。」至於萬良娣等人的嫉恨,只要明思得寵,旁人就不會放過她。
回到風荷苑,明思瞧見樹底下種的菘菜已經長出了兩片小葉子。
銀燭笑說:「殿下勤來,風荷苑陽氣盛,連菘菜都長得快些。」
明思輕哂,哪裡有什麼「陽氣」,無非是太子勤來,風荷苑的宮人也會勤快伺候。
她伸手輕輕撫了撫菘菜葉子,在東宮連這顆菘菜都要儀仗太子,更何況她們這些妃嬪。
范嬤嬤從院外回來,福了福身說:「主子,奴婢已將您給文奉儀的東西送去了芳粹院。」
芳粹院不如風荷苑寬敞,卻住了兩位妃嬪,前院是楊承徽住著,後院則是文奉儀的槿秋閣。
風荷苑的東西送到槿秋閣,難免從前院路過。
楊承徽從正賢堂回來心裡火氣正旺,又聽得外邊動靜,更加煩躁,「外邊吵什麼呢?」
思煙惹惱主子被攆了下去,二等丫鬟巧露得了臉,回稟道:「主子,風荷苑那邊來給文奉儀送東西,瞧著還不少,擺滿了院子。」
「她幾時搭上了風荷苑的船?」楊承徽起身,走到窗邊瞧了眼。
文奉儀入宮後就沒承過寵,一直安安靜靜的,楊承徽有時都想不起來這麼個人,但此刻僻靜的後院卻堆了不少東西,宮人們湊熱鬧,紛紛恭賀文奉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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