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裴鈺清喊住他,「讓底下人不要停止打撈,對外說我身體虛弱,纏綿病榻,無法下床。」
說到此處,他頓了一頓,方繼續道:「半月後我昏迷不醒,再帶我回京救治。」
「您是打算金蟬脫殼去尋夫人?」裴述反應過來,道:「就算是隱藏行蹤,您還是得帶上些人。」
裴鈺清道:「不是現在,這些天我還得露面,等陸子宴那邊下一步動作。」
想到那日別院的交鋒,還有這段時間殺紅了眼的陸子宴,裴述眉頭一皺,「那瘋子不會真要……」
裴鈺清道:「不會。」
言罷,他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沒有打算給下屬解惑,為什麼不會。
第221章
將軍府。
落水後被下屬們救上來的陸子宴面頰滾燙,額間冒出層層冷汗,正雙目緊閉,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
鳴風鳴劍和幾名副將來來回回的踱步,急的腳底都要冒煙。
見大夫站起身,一個個都迎了上去,「如何?」
這些都是手中有無數條人命的軍中大將,此刻又十分急切,便顯得氣勢駭人。
老大夫哪裡見過這陣仗,背著藥箱,急急退了兩步,才顫聲道:「將軍患有心疾,這次是哀毀過度,驚痛攻心導致舊疾復發。」
「心疾!」眾人不可置信,「咱們王爺身強體健,何時有了心疾!」
鳴風鳴劍身為隨侍,比其他人更親近些,想到自家王爺那幾次吐血,面色都有些難看起來。
如神祗般無堅不摧的主子,竟然患有心疾。
這病不是沛國公府那病秧子才有的嗎!
鳴劍上前一步,道:「這心疾能不能治?我們將軍可有大礙,何時能醒來?」
「心疾沒有根治的法子,需要自己好生調養,喜怒哀樂皆不可過盛,至於何時醒來,」老大夫頓了一頓,道:「按理說,早就該醒了。」
言下之意是,如今沒醒,是陸子宴自己不願醒。
他或許是累了,也或許是怕了。
現實太殘忍,他害怕醒來面對,生了逃避的心思。
鳴劍喉間一哽,想到自家主子這兩年的不易,險些落下淚來。
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的戰神,哪怕是天下,都能隨手取之,卻在男女之情上屢屢受挫。
好不容易見到了點曙光,心上人鬆口許嫁,婚禮都在準備,餘生都該圓滿的情況下,對方跑了。
跑了就跑了,偏偏還遇上不長眼的將人逼死。
如今,謝姑娘自己死了一了百了,留下他們家主子該如何自處!
鳴劍又恨又怒,可不知該恨誰,也不知該怒誰。
將軍府上空的天色隨著陸子宴的昏迷,一日比一日都愈發暗沉。
府里上至幾位手握兵權的副將,下到灑掃的奴僕們都面色冷肅。
原本定好的年後回京,也只能暫時擱淺。
一連三日,陸子宴還是沒有醒來,就好像……已經心存死志,永遠不會再醒來。
鳴風端著藥碗入內,正要如往常般給主子餵下,拿起湯勺的手卻猛地一顫,生死危機中都冷靜自若的瞳孔不自覺放大。
一旁的鳴劍見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面色也是大變。
……榻上的男人就算昏迷不醒,但面容依舊冷峻,下頜線條都透著股不近人情的堅毅,只是那原本烏黑如墨的鬢角不知何時竟變得花白。
他家主子今年才二十啊!
鳴風呼吸沉重,似再難忍耐般,將藥碗往地上一丟,對著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大喊,「醒來!」
他大聲道:「不是要掃平天下,登基為帝嗎!金國若得知你昏迷不醒,必定要捲土重來,南蠻那也不太平,各地節度使蠢蠢欲動,隨時會造反,你現在躺在這裡,雄圖大業不要了,皇帝寶座也不要了?這麼多年的努力,甘心嗎!」
第222章
他的聲音,將外頭十幾名副將全部引了進來,見此情形,都神情激動的叫嚷。
動靜之大,幾乎能掀破房頂,可榻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鳴風昂頭,有淚從眼尾滑落,他揩也不揩,又俯下身道:「這些都甘心,那謝姑娘呢?讓她被金無忌擄走的人可都還好好活著,若沒有他們的謀算,謝姑娘這會兒還在京城的富貴窩裡泡著,那些人是造成她死的罪魁禍首,你不醒來給她報仇,就這麼死去,那才真是如了他們的願。」
「王爺,你要讓謝姑娘含冤而死,讓仇人快意如願嗎!」
最高興的就是兩位皇子了吧。
原本只是想讓謝晚凝的存在來左右一下戰局,不曾想還能直接解除這個心腹大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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