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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今天。」張裕舒的聲音冰冷到仿佛是從地獄裡傳來的。

「林驚晝,你在辦葬禮的時候就打算好去死了嗎?」

林驚晝錯愕地抬起臉,正好迎上張裕舒的眼睛。

仿佛一口深潭,要把他吞噬。

風還在吹,林驚晝感覺自己的體溫在極速下降,從頭到腳都僵寒極了。

「你找人給你收屍,寫了遺囑,辦了葬禮,你早就計劃好了要去死。」張裕舒伸出手,掐住他的下頜,強行把他的臉往外側扭過去,讓他的眼睛迎著高樓的玻璃幕牆。

「跳下去一定能死,要不要一起試試?」

張裕舒的語調無比平靜。

林驚晝左手吊在那裡沒法動,右手又被張裕舒的胳膊牢牢箍住,他完全喪失了自主行動的能力,他看著腳下排列整齊的城市,眼眶慢騰騰地紅了。

「不要。」林驚晝說。

「沒聽見。」張裕舒又帶著他往外挪了半步。

這下真的感覺快要掉下去了,林驚晝的不安地吸著氣,他有點崩潰地喊:「我說不要!他媽的不要!張裕舒!」

風那麼大,張裕舒抱他抱得很緊,可是眼神太過冷漠,擁抱反而像捆綁,林驚晝眼睛紅透了,他掙扎著,但是沒用。

「放開我。」林驚晝咬著牙,瞪著他,仿佛一頭困獸。

張裕舒用指腹用力捻過他的眼角,眼睛裡滿是恨。

「為什麼要死?」

他們已經走到了最最邊緣,欄杆正抵著林驚晝的胯骨,張裕舒步步緊逼,問他:「為什麼要死?」

太高了,欄杆都有種搖搖欲墜感。林驚晝心跳如擂鼓,他整個人都被動地交付在張裕舒手裡。

如果張裕舒放手,他就會掉下去。

張裕舒今天鐵了心要求一個答案,他的表情太過可怕,如果林驚晝不回答,他看起來真的能和他一起殉情。

林驚晝的身體懸在半空,他開始發抖,呼吸艱難,他的眼神近乎在哀求,可是張裕舒殘酷地站在那裡,不為所動。

林驚晝的眼淚充滿了眼眶,他的心理防線被高樓的風和張裕舒的眼睛擊垮,他受不了得大喊起來:「因為我懦弱!我他媽活不下去了!所以我選了死!」

張裕舒猛得退後幾步,鬆開了勒在林驚晝腰間的手,林驚晝腿一軟直接跪下去,他揪住張裕舒的衣服,很絕望地大口呼吸著,像一條脫了水的魚。

張裕舒眼眶也紅了,他顫抖著聲音說:「林驚晝,我恨死你了。」

他早就懷疑過,這些天的奔波,也有無數證據指向這個事實,但聽到林驚晝親口承認的這一時刻,他還是難受得想要把這個沒良心的人掐死。

林驚晝死死地拉著他的衣服,杜鵑啼血一般地撕扯出一句話:「我現在不想死了小舒,真的,對不起我………」

林驚晝說不下去了。

張裕舒還是不願意擁抱他,他拽著林驚晝回到房間,臉上的怒意絲毫不減。

終於沒有風了,林驚晝卻覺得身體還懸浮在半空,那種失重感折磨著他。他下意識向張裕舒靠近,他渴望他的溫度,這樣才能確認他是真實存在著的。

於是林驚晝跪在張裕舒面前,用顫抖的指尖,扒拉他的皮帶扣。

張裕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閉上眼睛,緩慢地吸了口氣。

先是皮帶被扔到地上發出鐺的一聲,然後是拉鏈被拉開的細微聲響,張裕舒微微仰起臉,喉結上下滾動著。

他太生氣,天台又帶來另一份刺激,這兩樣東西都讓他氣血上涌,林驚晝的手一碰到他,他就立刻(應)了。

林驚晝跪坐在地上,張開嘴,無比迫切地,吞食下那份還沒消散的恐懼。

張裕舒抓著林驚晝的頭髮,他看著面前的人,越看越生氣,恨不得把他撕碎吃了泄憤。

他從香港那個神棍家裡出來,剛走到樓下,就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張裕舒打開手機,看到林驚晝給他發的消息,說他正陪著林沚來醫院找他媽媽。

他發了消息過去,林驚晝卻一直沒有回。張裕舒沒回酒店,他和私家偵探分別,獨自去了維多利亞港。

張裕舒站在那裡,感受著維港的風,看著完全暗下來的霓虹城市,一陣濃烈的孤獨感朝他襲來。

張裕舒不知道當年的林驚晝,到底是以什麼樣的一種心情站在這裡。

他站了很久,久到高樓的最後一點燈光都熄滅了。海水不斷地撲上碼頭,和石階撞在一起,張裕舒聞到那股潮濕的氣味。

他想到曾經看過的一本書里寫,生命如此潮濕,寄生著各形各式的黴菌和蘚病。

大概林驚晝的生命也是這樣的東西,光鮮亮麗的外表下,內里全是蟲子啃食的窟窿。

張裕舒最後還是有點不放心,他給林驚晝打電話,但是也沒有打通。他沒有林沚的聯繫方式,就給蔣圖南打了一個。那時候蔣圖南剛剛邁出家門,他說林沚和許驚洲被楊莫年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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