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她作為長輩的切切懇求和話語中透露的意思,清蘊似乎被說動了,「此事並非我一人能夠決斷,您得先和外祖母商量。」
「只要你同意,我立馬就去同母親說。」
清蘊思索許久,最終點頭。鄭氏心頭那塊巨石終於落下,整個人都輕快許多,「那我現在就去。」
她一刻也不願耽擱,步履匆匆地出了朝雲榭。
在她身後,清蘊繼續慢慢練琴,清泉激石聲不絕於耳。
她當然知道王家形勢並沒有那麼嚴峻,也清楚鄭氏私心。
不過這樁婚事演變成今日情形,對她而言算不上意外,甚至等的就是這一刻。鎮國大長公主的行事作風都有跡可循,再加上她信重法顯禪師,而法顯是個表面德高望重、淡泊名利,實則極其貪財的假高僧,有些事就有了暗地籌謀的餘地。
到如今,一切正在往她預期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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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公子是這兩天秦夫人才看中且有意定下的。
僉都御史官職說不上高,也決計不低了,加上夏家家風好、有不納妾的習俗,讓秦夫人十分滿意。她旁敲側擊一番,聽說夏家幼子兩年前曾在宴會上見過清蘊,自此一見傾心,更是高興,所以想促成這樁婚事。
鄭氏這會子來提齊國公府,當場被她狠罵了頓,「老大辦事不謹慎被人抓了錯處,你非覺得是那邊使絆子。官場上的事,什麼時候要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去維繫了?」
「娘,您先彆氣,我也是替清蘊著想。世子壽數的問題,殿下那邊金口玉言,說經過這些年調養,已好了許多,絕不會欺騙我們。哪個姑娘不想嫁更好的郎君?清蘊既然能答應考慮,心底也是意動的。」到了秦夫人這兒,鄭氏又是一套說法,「聽說陸家那邊也盯著清蘊的婚事呢,難道他們還有本事越過國公府不成?」
但無論她怎麼舌綻蓮花,在秦夫人這兒都沒什麼用。
真正讓秦夫人驚訝的是清蘊竟會答應,不由想,她把夏三誇得絕無僅有,這孩子都還是尋常模樣,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應下鄭氏,到底是被誆騙了,還是確實對齊國公世子有意?
左思右想,秦夫人不知如何是好,便在王貞歸府後提起了這事。
清蘊的外祖父王貞官拜禮部尚書,稱得上位高權重,但他奉行以和為貴,從不擺官架子,對家人、同僚、百姓都是一副隨和模樣,甚少與人生齟齬。有人道他整日笑眯眯的,像個滑不溜的老狐狸。即使這段時間在朝堂上履遭針對,他面上依舊平和,看不出半點急躁。
聽完秦夫人帶有明顯傾向性的話,王貞撫須,「這陣子齊國公心情大好,偶爾會帶世子赴宴。我觀其雖不健碩,但也無沉疴之態,許是確實大好了。」
「如此,你也贊成?」秦夫人狐疑,「你莫不是也認為朝堂上那些事和這有關,準備拿清蘊消災?」
「夫人未免把我想得太無用了。」王貞失笑,「如今朝堂由柳閣老、齊國公、司禮監分權而治,以我和老大不偏不倚的作風,遇到這些事並不稀奇。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同李世子打過幾回交道,他擔得起君子二字,可為佳婿。」
還道:「夫人,猗猗已經十六,你既信她能獨自掌管好幾家商鋪,為何不信她有自己的擇婿之道?長輩的拳拳愛護之心,不一定是孩子們所想。鄭氏才犯過的錯,你莫非也要效仿?」
這話真正戳中秦夫人的心,猶豫了半日,還是把清蘊喚過來一問。
「你大舅母把話兒都說給我聽了。」秦夫人道,「你和阿嬤說心裡話,到底是被她那些話嚇著了,還是真想要這門親事?不要夏家了?」
清蘊起先沒說話。
秦夫人也沒逼問,接道:「官場上起起伏伏都是常有的事,當初你外祖父因觸怒先帝被貶謫出京,也是在外待了五六年才回。哪兒有一帆風順的仕途,和你沒什麼關係。還有……」
她覺得這話不大好對小輩說,又不得不叫外孫女曉得其中利害,「你有所不知,那世子……恐怕於子嗣一道也是艱難。即便他壽數沒問題,也不是良配。」
清蘊聽罷似乎也有些驚訝,沉思良久,「阿嬤,那這樁婚事就更適合我了。」
秦夫人大為不解,若為人婦,無子嗣傍身該是多麼艱難,這孩子不可能不清楚。
「有一事,我一直不曾告訴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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