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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她在國公府一應都好,王令嫻是最開心的的那個。如果表妹過得不順心,她難免會有種是代自己受過的感覺,好在一切都算走在正軌。

「清蘊。」大約兩刻鐘的功夫,秦夫人喚外孫女,「帶世子在家裡走走罷。」

看清蘊狀態,她就知道夫妻倆相處融洽,便沒打算問那些私事。

清蘊剛要應好,李秉真先出聲,「清蘊昨夜沒睡好,有些疲憊。不如讓她去歇息,我陪外祖父賞畫,如何?」

此話一出,場中長輩們幾乎都愣住,旋即沉默。

「嗯……清蘊就先去歇息罷。」秦夫人一錘定音。

**

王家不缺地方,即使清蘊出嫁,秦夫人也準備把她的朝雲榭一直保留著。

僅僅隔了幾日沒回,再看見熟悉的地方,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白蘭對著朝雲榭外的繁盛的花木一陣感慨,「可惜這些不便帶去,世子看起來又不喜歡擺弄花花草草,日後住處都要單調許多。白芷,你說是不是?」

白芷卻沒附和,「主子也不怎麼喜歡這些。」

「怎麼可能——」白蘭立刻反駁,「不然你以為這滿院花圃似的景色哪來的?」

白芷不說話了,她總是這樣,打一棍子蹦一個字,有時候還不搭理人。白芷不在她這兒討沒趣,扭頭去找人敘舊。

屋內,清蘊坐在榻邊,視線掠過和她相伴八年多的書架、四方桌、小几。沒了主人,這間房便成了徹底的雪洞,只剩這幾件家具。

她不喜歡添置物件,是因為從沒在這些東西上找到歸屬感。她很清楚,身處王家的自己終究是個外人,不知哪天、哪時、哪刻,就會因未知的緣由離開王家,或被趕走。與其耗費感情和心思布置閨房,不如多學些能夠化為己用的東西。

所以原本房中最多的是書。

至於那些花草,起初是因外祖父王貞喜歡,後來則是成了習慣,談不上多喜歡。

到國公府後,她發現李秉真的居所比自己這兒還要簡單,驚詫之餘,其實適應得還蠻快。

這些回憶在腦海中閃過不過幾息的事,清蘊解去外衫躺進被褥後,很快就收了思緒,靜心入眠。

大概是整夜沒睡,她這一覺意外得沉,直到午時白芷來喚都不見醒。

白芷為難,正想上手之際,李秉真攔住她,隻身去了花廳,向同長輩陳明事由,說讓清蘊好好休息,晚些用飯也不遲。

李秉真這麼體貼,王家人當然高興,只是話中微妙的內容再次讓長輩們沉默,深覺應該不是他們理解有誤。不然清蘊才嫁過去兩天,能因為什麼勞累到睡不好呢?

秦夫人左思右想,很想叮囑他們年輕人恩愛之餘也要注意節制,礙於清蘊沒來,便先憋在了腹中。

午飯用罷,李秉真也沒打攪清蘊,照舊陪王貞去說話。

兩家相距不算太遠,傍晚能夠趕回國公府就行,一家人都給足了清蘊休息的時間。待她悠悠轉醒,喚來白芷一問,才知道已經未時三刻了。

「怎麼不叫我?」

白芷把先前的事陳述一遍,清蘊嗯了聲,面色沒什麼變化,「下次再有類似情況,直接叫醒我。」

白芷應是。

睡了一場,髮髻也沒怎麼亂,只需再插好珠釵即可,清蘊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

推開門的瞬間,冬日午後的陽光傾瀉而入,直打在面頰,亮得耀眼,讓她不由抬手遮擋。慢慢的,指縫間隱約透出一個人影,本以為是李秉真,等人走近些,才發現是王宗赫。

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者,說的便是王宗赫這類人。即便是清蘊,有時也看不透這位寡言少語的表兄心中所想,更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麼。所以在剛定下婚約時,出於種種考量,她沒有去見那一面。

時隔四月,他好像也已恢復如常。

「三哥。」她出聲喚他。

王宗赫頷首,示意手中食盒,「一些飯菜和點心,祖母讓我送來。」

事實上,秦夫人洞若觀火,怎麼可能有此吩咐。王令嘉主動請纓來給表姐送飯,王宗赫則在途中截胡,用幾句話便輕鬆把人引走。

不過他此來也不是為做什麼不合時宜的事,僅是遞去食盒,再從袖中掏出一方玉印,「之前你說私印有損,我重新刻了一枚。本應在成親前給你,但當時落在國子監,昨日才取回。」

王宗赫有手刻印的好功夫,清蘊之前在店鋪用的私印就是他所刻,兄妹間贈這樣的禮,看起來也很尋常。

清蘊靜默了下,彎唇道:「多謝三哥,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說完這兩句,好像就無話可說了般,齊齊無聲。

清蘊沒有打開食盒,王宗赫也沒催促她,兄妹二人視線分別落在石桌和庭院的草木,不曾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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