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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他依然保持一絲清醒,慢慢吐出幾個字,「藉香,去書房。」

無來由中,清蘊感覺他是怕嚇著自己才有此吩咐,直接攔住藉香,「那裡休息不方便,回內寢。」

她的態度也很堅決,根本不是在和他們商量。想起主子對夫人的態度,藉香無需過多思考,就順從了清蘊的腳步。

月舍院門被砰得一聲推開,驚來所有人。

藏翠和春夏秋冬四女都久經歷練,一見他們這副模樣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去燒水、拿藥、找大夫。白蘭白芷也沒閒著,一人聽從清蘊吩咐去主院傳話,另一個則迅速幫清蘊換上乾淨衣裳。

好在大長公主今晚出門赴宴去了,不至於驚動到她。齊國公那兒只要得了信,也不會突發奇想來打攪兒子兒媳相處。

其實早在嫁給李秉真前,清蘊就預想過類似的情況,畢竟關於他身體的傳聞太多,誇張者說不久於人世,其他的,什麼不良於行、纏綿病榻都有。

也許是婚後這幾天他表現得太像個無病無痛的普通人,以至於她差點忘了這些。

不知何時,清蘊終於回過了神,她發現自己手心居然在滲著寒意。

大夫一刻鐘的功夫就到了,據說是位屢次被太醫院招攬而不受的民間聖手,名張穎,人稱張神醫。

張穎本來神色平靜,進門後看見李秉真狀態臉直接一黑,取出隨身攜帶的金針,飛速扎進了幾處穴道。隨著深紅中隱帶黑色的血液流出,幾近昏迷的人悶哼兩聲,像是恢復了些許意識,方冷冷出聲,「我辛辛苦苦和閻王搶人十幾載,不是讓你們世子爺這麼揮霍的。金銀兩丸相輔相成,必須同時服用,總仗著有要緊事就只服金丸提精力,上上次是要參加科舉,上次是要進宮赴宴,這次又是什麼?」

藏翠小聲提醒,「世子剛剛成婚。」

張穎愣了下,他確實忘了這一茬。隨後才注意到身側站了位極其貌美的少女,挽作婦人髮髻,想來正是世子的新婚夫人,與他視線相接時微微頷首,看起來溫婉沉靜。

他不見尷尬,繼續手中動作,「既如此,也該提前和我說聲,好做些準備。」

邊說著,邊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定定看向清蘊,言語沒有半點停頓,「世子夫人,容我冒昧問一句,你們還未圓房罷?」

清蘊雖有詫異,還是嗯了聲。

張穎明顯鬆了口氣,「好在他還有分寸,如果做了不該做的事,恐怕你剛嫁過來,就要守寡了。」

言下之意,李秉真目前的身體似乎根本無法支撐圓房這件事。

考慮到二人新婚,他又難得解釋,「僅是暫時,這段時間在用新藥,關鍵時候不能泄了精元,容易功虧一簣。」

他是大夫,說起這個話題當然沒什麼不好意思。讓他意外的是,這位世子夫人也很冷靜,不僅沒有絲毫羞澀,還很快抓住要點,「世子這次沒按要求服藥,會影響新藥效果嗎?」

「會。」張穎從來實話實說,「但有我在,問題不大。」

清蘊終於流露一絲笑容,「那就有勞您了。」

張穎忍不住又瞧她一眼,大約是覺得她表現可靠,開始毫不客氣地使喚她,諸如取針、擦拭、餵藥這類的小事都讓她做了,自己則去桌旁筆走龍蛇寫出兩張藥方,喚來外面的人,「依然是一張解毒,一張治病,早晚各一劑,必須要隔四個時辰以上,不能混喝。」

解毒的字眼飄到清蘊耳中,讓她心有所感,下意識看過去。

藏翠藉香二人本來在不住點頭,一察覺她的目光,身體突然僵住,眼神開始閃爍,隨後都當做沒看見,默默扭過頭。

他們實在不會隱藏心事,就算清蘊沒仔細聽大夫的話,一看兩人神色,也能發現蹊蹺。

可眼下不是追問的好時機。

張穎沒注意他們的眉眼官司,他從來只負責治病,不看人臉色,說話也全憑自己心意。按他的說法,這場病很不應該,病人昏迷著教訓不了,乾脆把炮火轉向了藏翠和藉香二人。

就在兩人被罵得垂頭喪氣之際,李秉真眼皮微動,醒了過來。

他的臉色遠比光明寺那日偽裝時蒼白,四肢冰涼,唯獨一雙眼仿佛含了溫度,甫一睜開,便帶著讓人安心的感覺。

「世子——」藏翠驚喜出聲,猛得跨步上前,險些沒把張穎擠一個趔趄,叫他沒好氣道,「一驚一乍的做什麼,我來了,人醒不是遲早的事麼!」

「……喔。」藏翠耷拉著腦袋。

慢慢恢復清明的李秉真看見他們,逐漸想起發生了何事,先掃視了圈,見清蘊安穩站在床側,下意識露出安撫的笑。

「原來世子還笑得出來。」張穎怪聲怪氣,「看來鬼門關那邊有好事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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