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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月過得如何?」路上,王宗赫先開口。

藉香豎起耳朵。

「世子很好,公爺和殿下也體貼。」清蘊看著天邊一輪明月,含笑,「太夫人和外祖母一樣,喜歡禮佛,甚少管理庶務,隔幾日請安即可,也很寬和。」

如今的狀態,比她之前想的還要好上許多。可能是李秉真出乎意料得君子,也可能是夫妻倆意外得合拍,她的確如自己所說,感覺很好。

王宗赫一直注意她的神色,知道清蘊說的都是真心話。以前在王家,她不知為何總有一種緊繃感,事事小心謹慎,不會和任何人有齟齬,但凡提到她,都是誇讚。可王宗赫看得出,這不能算是天生的善解人意,更像是祖母再疼愛也沒法消弭的生疏。

他從前以為,那是因為她父母兄弟都離世之故。她孤身待在王家,除去祖父母的關心,再無倚仗,確實很難有安全感。

聽到有下人議論她一個陸家人吃穿用度都由王家出資之後,王宗赫暗地向祖母提議,把姑母嫁妝里的那幾間鋪子單獨交給清蘊。

清蘊不出所料,把鋪子都打理得很好,那些零碎的議論也逐漸沒了。

王宗赫一直在讓疏影暗中關注這些。

他知道,清蘊對王家沒有歸屬感,也知道她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更清楚母親想為自己娶一個出身、家世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妻子。

這些都不是問題。

在他沒有立身之本前,他會先認真備考,取得功名,入仕途之後再向家中長輩秉明意願,求娶清蘊。即使對他沒有其他情愫,清蘊應當也會同意的,因為她理智而清醒,知道和他成婚並不會差。

至於母親那兒,王宗赫都已打算好,如果她無論如何不同意,自己就和祖父母說清情況,和清蘊獨門別院居住,如此既得清淨,也能讓她少些煩擾。

但再周密的計劃,都比不過清蘊自己願意嫁去齊國公府。

收回視線,王宗赫嗯了聲,「祖母她們聽了,會很安心。」

就這麼兩句對話,他沒再說其他。

藉香鬆了口氣。

眼見快到帳前,不遠處有巡邏侍衛經過,看起來再無任何危險,王宗赫準備告辭時,見藉香臉色微變,視線落在夜色中幽黑的草地。

他俯身觀察,發現一片寬葉上有不明顯的血跡,隱隱約約發現了十來片草葉都如此,其中還有離清蘊幄帳特別近的。

一把拉住人,王宗赫低聲對藉香道:「先去看看。」

無需他吩咐,藉香已經把手按在刀柄,示意他們後退,謹慎地接近幄帳。

他能夠踏草無聲,清蘊等人沒這個功夫,就退到了一簇火把旁,掃了眼附近看守的侍衛,思索再三,沒弄清情況前還是不打算冒然喚人。

藉香進了帳中,來去很快,低聲道:「裡面沒人,但為夫人安危著想,不建議待在此地。」

受傷那人不知是無意路過,還是就守在附近,縱然他武藝高強,也不能拿夫人冒險。

齊國公、大長公主、李秉真和李琪瑛都沒回來,清蘊略一思考,就同意了。

這麼多人齊聚天穹山,本就有無法言喻的危險,她向來謹慎,也很聽勸。

「先去令嫻那兒休息。」王宗赫道,「她是一人帳,和令嘉不在一處。」

事已至此,這聽起來是最好的辦法了。

藉香又護送二人往王家幄帳去,所幸路上沒有再生波折。

到了王令嫻帳外,因是女眷居處,藉香自覺地在外等候,豈知兩人一踏進去,王宗赫就皺了眉頭,掃過整座帳篷,再看愕然站起身的素桃,「你家姑娘呢?」

「公子,陸姑娘。」素桃習慣性喊出從前稱呼,戰戰兢兢道,「姑娘,姑娘去小解了。」

清蘊視線轉了圈,沒說話。

王宗赫沉著臉,「做什麼你都該跟著,她去了多久?哪個方向?」

素桃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在場的人哪還有不明白的,王宗赫一聲低喝,「還不老實交代!你是想姑娘再出次事嗎?」

從沒見過公子這樣閻羅煞神般的臉色,素桃一個哆嗦,直接跪了下去,「奴、奴婢也不知道啊,姑娘起初是去小解,陪著一道的。回來後又說要去散心,奴婢再要一同,姑娘就不讓了,說一刻鐘就回,奴婢就差抱著姑娘的腿哭,結果姑娘不知哪兒來的帕子,在奴婢眼前一晃,就讓奴婢暈了過去。再醒過來,就……就是公子來了。」

王宗赫神色緊繃,萬種猜測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妹妹之前就做過一次傻事,休養幾月看著已經大好了,此行才帶她出來散心,結果一轉眼就又出差錯。

「素桃。」清蘊走到素桃身邊,仔細觀察她神色,「你說姑娘在你眼前甩帕子,用藥迷暈了你,是嗎?」

「……是。」

「你當時什麼感覺?」

「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忽然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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