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著很隨意,道袍與清蘊的竹青上衣同色,木簪束髮,僅在腰間佩了塊游魚玉佩,乍看上去,像個來山間採風的文雅書生。
見了一眾對清蘊打招呼的人,他禮貌性地頷首示意,就看向別處,視線沒在女孩兒身上過多停留。
夏琳等人愣了愣,這就是齊國公世子?
齊國公高大威猛,大長公主也高傲得不可一世,竟會生出這麼謙遜有禮的世子。
哪個姑娘不偏愛翩翩君子,李秉真一照面,就得到了她們大半認可。心道這樣如玉的郎君,體弱些又怎麼了,反正無需上戰場殺敵。
看來清蘊說的那些話真不是託辭。
有人掃了圈,「怎麼不見令嫻和她家小妹妹?」
「說是身子不舒服,都在歇息呢。」
清蘊瞭然,定是被三哥拘住了,不允她們隨意走動。
人到齊了,投壺賽很快開始。
比賽分兩組,彩頭為靈芝式樣白玉筆洗和象牙扇,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清蘊一問,才知道前者是寶真郡主允諾的禮品,據說是她府中珍藏。
順著她們指引望去,瞧見個臉蛋圓潤、五官玲瓏的少女,周身琳琅環佩、貴氣逼人,想來正是她們口中的寶真郡主。
她和清蘊想像中不大一樣,不僅生得秀氣,氣質也顯天真爛漫。本以為和李琪瑛為好友,定也是個盛氣凌人的小郡主,沒想到很有些可愛。
寶真本在偷偷打量她和李秉真,猝不及防被發現,做賊似的飛快溜回眼,再不敢盯這邊。
李秉真發現了,見清蘊笑盈盈瞧自己,故意出聲,「那是誰?」
藉香看去,納罕於世子記性之差,老老實實答:「爺,那是寶真郡主。」
您還特意讓春夏秋冬四人在身邊親近服侍,嚇退過這位小郡主呢。
「原來是她。」李秉真點頭,「許久不見,險些忘了。」
裝模作樣的演戲成功把清蘊惹笑,搖搖頭,沒說什麼。
清蘊抽籤位於中間位置,大約過了一刻鐘,就輪到她投壺。
投壺,射之細也。這門雅戲類似射箭,又無需強健臂力,只需巧勁,男女皆宜。他們定下的規則為每人先投十箭,籌數多的前二十、前十、前五進入下輪,如此決出最終兩名勝者。
清蘊立在場中,雙足與肩同寬,身體微微前傾,手腕輕轉,先中一籌,瀟灑輕鬆的姿態登時引來友人喝彩。
李秉真本來在認真欣賞夫人風姿,漸漸的,看出了一點異樣。
在第三箭後,清蘊就開始發揮不穩,時常中一箭、失一箭。他聽見她的友人可惜道:「猗猗每逢比賽就容易緊張,前三箭還好,後面便要泄勁,估計又是六七籌。」
她說的不錯,最終數籌,清蘊中了七箭,處於不上不下的位置。
但李秉真對清蘊的心性十分了解,她向來冷靜,根本沒那麼容易緊張。
繼續凝神觀看,他發現了規律。清蘊投壺,總會和前面幾人的中間數恰好一致,既不會太出彩,也不至於失色。
他想起成婚前,自己讓藏翠打聽的消息。
藏翠說,清蘊閨中時,有一度在京中貴女中名聲大盛,容貌、才情、氣質都備受讚譽。名聲極盛時,她在王家待了段時日沒出門,隔了大半年再出現時,已失了以往處處頂尖的風采。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李秉真自己沒有類似煩惱,但深知其意,自然而然意識到,以清蘊在王家的身份,在京中的地位,倘若表現得太過出色,確實容易遭到針對。
李秉真對藉香耳語幾句,他立刻跑去台邊,不一會兒,便有人道:「咱們的世子爺、李學士為投壺再贈一禮,羊脂玉一枚,入前三者皆有獎。」
清蘊動作停頓,出眾的視力看清了那塊羊脂玉的制式,正是家中給他尋的暖玉,據說佩戴可以暖身養氣。即便沒那些功效,戴了十幾年的玉,也不該說舍就舍了。
她不贊同地看去,李秉真遠遠拱手,意思仿佛是不便親身進場,只能用這種方式為她助力。
清蘊低聲對白芷吩咐,她也跑去台邊,過了會兒回來搖頭,「不讓換。」
台邊正好有清蘊好友,特意走到她身旁,「想要回你夫君玉佩,只能努力取得名次了。不讓換可是世子的吩咐,並非我們為難你。」
說完打趣道:「世子在用這法子為你打氣呢,你們夫妻恩愛就罷了,竟還到投壺賽來給我們展示一番,當真過分。」
她們都能意識到的事,清蘊怎麼不清楚,心頭微動,斂住目光沒有再朝李秉真那兒看。
而她接下來的投壺,簡直是百發百中,力度、角度全都恰到好處,友人開始還為她拊掌,後來則是滿臉揶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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