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做出那副模樣,是因為她清楚作為未出閣的大家閨秀該有什麼反應。
聽母親鄭氏的話,卻像是要拿這件事找全天下人算帳。
王令嫻內心冷笑,母親是又從這件事當中看出了有利可圖的地方嗎?
不知女兒誤解的鄭氏仍在開口,「你說實話,昨夜是不是有人故意算計?」
「算計?算計女兒能得什麼好處?」王令嫻推開母親,「怎麼不覺得是我故意留宿宮廷,想攀上陛下呢?」
殿內沒有其他人,鄭氏失聲,「我怎會這麼想?」
王令嫻閉了閉眼。
如果可以,她並不希望把這事交給長輩尤其是母親來處理,但她的身份偏偏註定了自己的事沒法自己做主。
從遇見周墨,到初次議親,為周墨割腕,親手殺了周墨……種種過往在眼前交織,王令嫻腦海中騰地想起天子那句話。
讓她自己做主。
「我進宮。」她拋出一聲驚雷,迎向祖母和表妹訝異的目光,定了定神,重複道,「我願意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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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留在了宮裡?」月舍,李秉真遣退左右,獨自在淨房陪伴清蘊,偶爾幫她舀水遞巾。
她在宮中待了整整兩日才回,李秉真以為是被長姐留下,不曾竟有這等荒唐事發生。
任熱湯順長發滑落,將肩頸以下浸在水中,清蘊頷首,輕聲道:「她定下主意就去找了娘娘,娘娘稟報給陛下,陛下也應了。」
許是為了補償王令嫻,建帝直接給她妃位,並賞封號淑。
宮中突然多出一個淑妃,這則消息,恐怕要等明日才會傳遍朝堂。
李秉真:「你這位表姐很果斷。」
清蘊不置可否。
細究起來,其實也有跡可循,王令嫻表面看著是遵規守矩的大家閨秀,可她做的每件事,都能出乎意料。
「娘娘怎麼說?」
「娘娘答應外祖母和舅母,會在宮中照顧表姐。」
李貴妃坐到這個位置,摸清了建帝脾性,知道沒法寄希望於他的寵愛,又有一子傍身,沒必要為突然增加的一個妃子緊張。李秉真也是如此,考慮到王令嫻是和妻子一起長大的表姊妹,更怕她為此憂心自責。
清蘊道:「等封妃的事傳出來後,我再去王家一趟。」
李秉真點頭,「我陪你一道。」
隔了兩日,宮裡多了位淑妃的事,該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得知新娘娘是王貞的外孫女,有人不解,有人則恍然大悟,怪不得這老狐狸遲遲不給孫女定親,原來是打這主意。
王家風平浪靜,從老到少都表現得和以往別無二致。在這樣的氛圍中,清蘊攜李秉真登門了。
真正算起來,王家才是清蘊娘家,幾乎沒人惦記遠在江蘇的陸家。
出嫁的姑娘和姑爺一起上門,休沐在家的王貞、王維章、王維清及王宗赫一起參宴,接待了兩人。
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談論後宮的事,眾人飯前只挑些家長里短的事隨意聊。
上菜後,清蘊嘗了口面前的臘魚,仍舊受不住那股腥味,當即轉頭做出乾嘔的動作。
飯桌上齊齊靜了瞬,紛紛有所猜測。
王貞和兩位舅舅都笑眯眯的,期待有好消息,王宗赫遲了一息,也關心地看去。
李秉真很淡定,作為丈夫,兩人同房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
張穎一直都告誡他未停藥前不宜有孕,容易影響胎兒,他便每次都做了措施。
示意下人給清蘊上清水,順便把她碗裡那塊魚夾走,略帶了笑意,「吃不了腊味,偏偏總愛嘗試。」
秦夫人出聲打破安靜,「是了,清蘊每看到腊味都要嘗一嘗,卻總受不住那股味兒。」
失望一閃而過,秦夫人吩咐人把清蘊面前的臘魚撤走,眾人繼續吃飯。
飯罷,清蘊陪秦夫人去消食,李秉真則和比自己年少的舅兄王宗赫走到一塊。
王家依舊是從前風景,花草、樹木、假山、池水皆錯落有致,遊廊左右雕刻名家名篇,既有外祖父的文趣,也飽含秦夫人的心血。
住在王家時,清蘊很少有心思欣賞這些。出嫁歸來,倒時常能體會到其中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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