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國公府略顯粗獷隨意的裝飾相比,王家布景確實更精美。
「是不是很奇怪,今兒你大舅母怎麼沒擺臉色?」秦夫人問。
清蘊心知八成是她和大舅舅給鄭氏講道理、分析利害關係,才讓鄭氏變得心平氣和,但還是做出願聞其詳的模樣。
「她啊,原先是擔心陛下會對盈盈不管不顧,又怕盈盈壞了名聲,不好找夫婿。」秦夫人解釋,「得知陛下封盈盈為淑妃後,怨氣就頓時消了大半。」
事實證明,大兒媳依舊是那個大兒媳,一向就喜歡以門楣、地位論英雄,如今女兒得封四妃之一,甚至比在宮中多年還無封號的柳妃勝上一籌,還能有什麼不滿?就算有,也是短暫裝出來的,畢竟王令嫻進宮的方式不算光彩。
清蘊懂了,竟是她之前多想。
不過,大舅母這麼「豁達」,舅舅和外祖母就未必了。
她還是取出提前準備好的荷包,秦夫人納悶一看,裡面竟放了巨額銀票,當即愕然,還有不悅,「這是什麼意思?」
「阿嬤放心,這些和國公府無關,是原先您給我的鋪子的營利。大姐姐入宮多少與我有些干係,思來想去,我只能讓她在宮中使喚人更方便些,只是不好親手拿去,還要麻煩您和舅母。」
李貴妃是李秉真長姐,也是清蘊的小姑子,不管她在不在意王令嫻的存在,清蘊都不可能跑到淑妃宮裡去送銀票。
秦夫人面色複雜,「猗猗,你怎麼待家裡人總這樣客氣?好似生怕欠著我們。之前送了兩次銀票,我就當是你孝順家裡長輩的,盈盈與你平輩,她的事,哪至於要你出錢出力?別說盈盈進宮怪不了你,就算真和你有關,我們還能要你掏空家底賠罪不成?你們不是親姊妹,勝似親生,如今雖隔了宮牆,日後誰若有需要,有餘力的,盡力幫忙便是。難道那些情分,就想用銀子買斷?」
清蘊微怔,沉默不語。
秦夫人不想在外孫女回家時說教,說過這兩句就作罷,把荷包不容拒絕地推了回去,轉移話題,「說起來,方才在飯桌上,我還當你們真有了好消息。」
「日子還短呢,哪有那麼快。」清蘊跟著收拾好情緒。
「確實,還不到一年的功夫,不必急。我之前說的那位大夫,你可是去看了?」
清蘊點點頭。
秦夫人問調理得如何,清蘊答恢復得不錯,叫她那張肅然的臉露出笑容。
祖孫倆拉家常期間,李秉真進了王宗赫的書房。
一眼望去,這兒最多的不是書,而是卷宗,有半個房梁高的卷宗堆了幾十沓。剛踏進去,李秉真還以為進了吏部的公房。
「柳閣老這是讓你把吏部搬過來了?」李秉真玩笑。
「都是官吏述職的摺子,還有記錄他們生平、功績的卷宗。」王宗赫從卷宗海中掏出兩把小圓凳,和李秉真各坐一個。
新的官員考校法由他提出,就沒人能比他更了解一個官員該如何評、如何任用提拔。為了不讓新法成為空中樓閣,也為了迅速站穩腳跟,王宗赫準備在三個月之內把近五年的官員履歷看完,並按他們的能力、功績進行分類。
本來呢,他每天一到吏部就開始埋頭看卷宗。但柳閣老器重他,要麼有其他事務交辦,要麼是帶著他去六部的其他部晃悠。白日裡沒有時間,王宗赫便經常挑燈夜戰。
這種狀況持續了二十來天,直到吏部的人埋怨他帶壞風氣,還說因為他,吏部用燭用油的費用都高了一截,到兩位侍郎跟前告狀。
兩位侍郎再告訴柳閣老,他驚訝之餘,便應允王宗赫把卷宗帶回家看,並延伸期限,半年內看完即可。
便有了王宗赫書房這幕。
李秉真聽了來由,感慨道:「你也不容易。」
他這回是真心慶幸自己只需要在翰林院修修書、講講經了,看卷宗絕不能算有趣,可以說沉悶至極。
「世子現在身體如何?」王宗赫給他倒了杯水。
「已經好多了。」
王宗赫看得出這話不假,比起天穹山那會兒,對方的臉色健康許多,由蒼白變成了正常白皙。
「翰林院可忙碌?」
李秉真笑了笑,「你曾待過,難道不知翰林院的情況?」
基本是可忙可不忙,對於他這種「不求上進」的人而言,那就是悠閒至極。
王宗赫頓了頓,「聽聞世子有過目不忘之能。」
剛舉杯喝水的李秉真一怔,隱約領會了他的意思,旋即被水嗆得咳嗽出聲。
這咳嗽還止不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勢,王宗赫不得不放下手中卷宗,幫忙拍背。
咳得整張臉都微紅,李秉真道:「你也看到了,我仍在休養,一點都累不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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