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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織經堂回來,她暫時不想回月舍待著,就坐在廊下望夕陽出神。李審言剛踏進大門,先望見了這道熟悉的背影,不由駐足幾息,隨後再往齊國公那兒去。

他是因土司叛亂來的,齊國公聽罷,道:「我不建議你接任副將。」

李審言動了動眉,沒第一時間反駁。

齊國公淡道:「任隆此戰必敗,無論誰跟去,都討不了好處。」

李審言:「為何?」

「任隆擅掌騎兵,此前也多是在平原作戰,廣西一帶山林層層相套,丘陵錯綜複雜,他又素來自大,絕不會任當地將領部署。趙良占據山險,在當地經營多年,此時民眾也對朝廷怨聲載道,軍民同心,朝廷更不是對手。」

李審言:「若是你去,會怎麼做?」

齊國公說了四句話,暫緩改土歸流,離間叛軍內部,組建山地精銳和控水道,斷其命脈。

李審言若有所思,齊國公笑了下,「但若不是主將,控制不了大軍,任你有再多的計策也沒用。」

李審言明白,孤掌難鳴,他最初就沒想過應下來,來這兒只是想聽聽老頭子會怎麼說。

「不用急。」齊國公咳了兩聲,閉眼,「這次動亂僅僅是個開始,沒那麼容易結束。」

如果陛下還是五年前的他,此次土司叛亂不足為患,但齊國公冷眼旁觀大半年,心知他早已沒了明君相。

李審言離開這兒時,已是風燈盡燃。

如果此次任隆失敗,朝廷威信受損,其他地方的土司肯定也會蠢蠢欲動。邊將縱然有實力去鎮壓,但他們也不能輕易離開戍守之地。

如老頭子所說,建朝將要漸漸亂起來。

但他心中竟出乎尋常得平靜,隱隱涌動的血液,也都被強行壓了下去,靜待良機。

**

十月十八,這天是清蘊的生辰。

除去白芷,國公府幾乎無人知道這事,她也無意操辦,僅僅一大早吃了碗白芷親手煮的長壽麵。

白芷還道,門房那邊說有人送了個錦盒,說是送給世子夫人。白芷先打開查看,見是塊玉印就給她取了回來。

看雕工,清蘊猜測為三哥王宗赫所贈。大概是不便單獨給她送禮,所以選了這種方式。

她收了下來,到午時再支開藉香和白芷獨坐書房。

邊捧青梅酒小酌邊看書,沒一會兒就呈微醺狀態,清蘊乾脆半伏在桌上翻頁。

反正也沒人看得到。

廊下皂靴踏過青磚的悶響響起時,她遲鈍地反應了半晌,才記起這段時間李審言偶爾會來這兒借書。

此刻白芷藉香不在,所以他不知道書房有人。

以他的性格,在門前遠遠看見她應該就會離開,因此清蘊懶得起身避走,把酒盞倒扣,伏臂假寐。

但李審言在門邊頓了半盞茶功夫,不僅沒有離開,反而抬腳進門。

「我來還書。」清蘊聽到他在書架前走動的聲音,似乎在歸還。

雖然不合時宜,但清蘊也只能繼續趴著。

又持續片刻,輕微的腳步聲停了,清蘊好像感覺到了屋內某處投來的視線,專注無比。

風聲忽得靜止,皂角香混著體溫漫過來。清蘊察覺到近在咫尺的呼吸聲,酒意全消——他竟挨得這樣近。

「墨錠要滾下硯了。」李審言語氣漫不經心地道。

清蘊自然不會回應。

緊接著,隱約有溫熱的鼻息拂過耳垂,指節擦著她散落的髮絲按住鎮紙。

清蘊微微攥緊袖口,驚覺他指尖懸在自己鬢角上方。風穿過冰裂紋花窗,那截修長手指終究只壓下來了一張薄毯,似乎只是擔心她著涼。

清蘊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感到他遲遲不離開,便故意將玉鐲磕向案角。感覺他倏然直起身,索性嚶嚀著把臉轉向他離去的方向,微微睜開眼。

她對上了一雙濃黑的眼,正低眸看來,其中還有沒來得及掩飾的灼熱。

他好像嚇了一跳,卻沒有退縮,視線的溫度反而有增無減。

呼吸聲重得像雷雨前的悶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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