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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蘊心頭微顫,下意識裝醉,故作看不清身前的人,念了句,「少思?」

帶著醉意的呢喃像枚生鏽的釘子,把李審言釘在原地。

常人到這樣的地步,早該驚覺失禮,趁她還沒有清醒趕緊離開,避免叔嫂間的尷尬。

他仍無知無覺般站在那兒。

清蘊不可能突然「清醒」,也沒法再次裝睡,只能又喚了一聲,咕噥著「幫我倒杯水。」

李審言當真幫她倒了杯水。

他這個不請自來的人如此坦然,反倒是清蘊不知該如何繼續。

她便繼續歪著頭,在醉醺醺的夢中喚人,輕聲道:「真的是你嗎?」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

「是我。」良久,李審言啞著嗓子答非所問,任由清蘊將他錯認的指尖按在掌心。

第62章 陸清蘊在思念亡夫,他又在做什麼?

時令已過立冬, 書房裡置了炭盆,清蘊才會解開外袍閒適地飲酒。如今她渾身微熱,而李審言攜著外間涼意,雙手觸碰的瞬間, 竟像燎起的火星子, 要順著指尖燒過來。

清蘊稍微使勁, 手指被攥住, 一時沒法兒掙來,不得不再次借著醉倒的姿勢往桌上一歪, 才甩開這烙鐵。

倒扣的酒盞被震起,順桌沿慢悠悠滾了圈,發出咕嚕嚕聲響,在落地前被一隻手接住,拋了拋。

李審言嗅到上面的青梅香和酒香, 視線在魚嘴壺停留。

她不嗜酒, 也沒有這個癖好,今天是什麼日子?

思及她醉中認錯人的情態,前一刻沉浸在旖旎氛圍中的他猶如涼水潑面, 倏然冷靜下來。

陸清蘊在思念亡夫,追憶李秉真,他又在做什麼?

著魔般恬不知恥地湊上去,以已逝之人的名義, 占一個醉酒之人的便宜?

李審言唇抿直, 不再去看她雪白肌膚中生出的紅暈, 擱回酒盞, 又在原地垂眸站了幾息,終於大踏步離開。

他在院子裡撞見白芷, 沒等她驚訝,先質問,「怎麼沒有隨侍夫人身邊?」

聽他不悅的語氣,白芷以為他是因不知情況進入書房和主子獨處而不喜,先認錯再解釋,「夫人想獨自清靜,讓奴婢不必侍奉左右,奴婢便去取了繡籃,準備在院子裡等夫人傳喚。」

李審言嗯了聲,準備抬腳離開,臨了想到什麼,「今天什麼日子?」

白芷如實答:「是夫人生辰。」

李審言微怔,盤旋在胸口莫名的鬱氣忽然消散大半。

原是生辰。

他恢復平時神色,順口吩咐,「今後注意點,免得你們夫人身邊無人,有肖小之輩入府,驚擾了她。」

白芷:……

好歹有五十個護院,外人也沒那麼容易進國公府內宅。

她恭聲應是,目送李審言離開。

剛在院子裡坐定,聽到書房動靜,白芷入內,瞧見主子髮髻微松,即刻上前打理。

「主子,剛才二公子來過。」

清蘊:「我知道。」

觀她神色如常,白芷料想並未發生誤會,便沒有多說什麼。

清蘊視線凝在薄毯上出神。

如果說蓋毯子是出於好心,之後任她「認錯」,還攥住手指,無疑是越界的舉動。

但李審言行事向來不羈,萬事肆意,藉此開個輕佻的玩笑也有可能。

清蘊對他沒有十足的了解,近些日子以來兩人熟悉了些,僅限於能夠自然地打交道,而非其他。

除此之外,唯一知曉的大概是長駐國公府後,他和齊國公的關係似乎好了許多。

無論如何,今後和他打交道還需更加注意。他們身份上是叔嫂,如果有不當舉動,於禮法不合,也容易引來非議。

想到這兒,清蘊道:「明天把府里女使召過來,我再挑幾個守在院子裡,免得你一人忙不過來。」

白芷應是。

從府里另選了三人負責月舍的灑掃、看院等事務後,清蘊又開始了深居簡出。

旁人為夫守孝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既不能打扮,也無法出門遊玩,有些還要受家中長輩、妯娌的管制、擠兌,三年時光說起來很難捱。

清蘊日子頗為充實。

她由大長公主領進了織經堂,每隔五天就去同眾女編書。半月去一次店鋪查看,偶爾也由彭掌柜把帳本送到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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