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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中饋由她和幾位管家共同執掌,擺宴、會客等事務卻不用操心,只有涉及大批錢財才要過目。

長輩那兒,太夫人依舊是隔三日請一次安,齊國公免了她的請安,大長公主則一月會接她去府里用幾次飯。

無事時,她只需要待在月舍看書、練字。

長輩關懷,下人敬重,還無需外出同人交際,這樣的生活,與清蘊最初設想的相差無幾。

但因土司叛亂一事,她深居內院也能隱隱感到外面的風雨氣息,總覺得這樣的安穩不會持續太久。

**

任隆領兵平亂後近兩個月,朝廷再次收到戰報,稱任隆在攻寨時中了趙良計謀,大軍被石洪淹沒,折損兩萬兵馬。

任隆自己領了五萬騎兵,到廣西後和其他大軍會合,總轄兵十萬。在此之前,他和土司勢力大小交戰十來回,都是各有損傷,這次大敗卻直接損失了兩成兵力,使朝廷顏面盡失。

齊國公勒令闔府上下不得議論此事,清蘊即便知道消息,也不清楚外界看法,因此趁去店鋪的機會,到自家茶樓小坐。

她沒要雅間,坐在三樓臨窗位置,戴著帷帽聽評書,也聽茶客閒談。

說書台正講到《定軍山》選段。

「要說這黃漢升刀劈夏侯淵——」醒木拍在案上驚起塵埃,「靠的是明主知人善任!」

說著,蘸茶湯在桌面寫下「知人善任」四字。

突然有著青布袍的老儒生笑了下,「你們看這『任』字,人旁加王,本該是擎天架海的人物,偏生這『人』字捺腳虛浮,『王』字橫畫歪斜,簡直是朽木蛀空。」

「仁兄是讀書人,看個字也有門道,我倒覺得這字能讓人看懂就行。」生怕老書生明著說出不敬之言,商賈打扮的中年男子摸了摸翡翠扳指打圓場,接著提起生意場上的事,「前日蜀中來的綢緞,素日十船運九船達,如今三船就要折兩船,聽說柳州米價還翻了這個數。」

他比出三根手指,搖搖頭,「現在生意不好做啊,年底了,竟不知要如何清帳。」

這話引起共鳴,眾人聽評書之餘,就圍繞綢緞、藥材等物的價錢聊起來。

清蘊邊聽邊喝茶,等這壺素白芽飲盡,就起身離開。

她身邊除去白芷,暗中還跟了四個護衛,不著痕跡地隔在她和人群之間。

除夕將至,不管廣西、貴州等地是否打了敗仗,暫時還影響不了京城的百姓喜氣洋洋過年。天子腳下有重兵把守,戰亂離他們似乎總有段距離。

越過人群,即將上馬車之際,她隱約聽到有人喚自己,回頭一看,還真是熟人。

柳晚興沖沖走來,「當真是你。」

清蘊看向她身後的王宗赫,「三哥,三嫂。」

說罷,抬起帷帽兩側輕紗,露出面容。

柳晚微怔。

分明是素服荊釵的裝扮,鴉青鬢角僅簪著朵白絹山茶,偏叫人想起月窟仙人縫縞袂的典故。

深居多時,她整個人仿佛又「靜」了些,仿若空谷幽蘭,怡然獨立。上天也格外鍾愛她,脂粉未施而不減清麗,身姿纖薄卻更顯風骨。

望著那截皓腕重新籠回衣袖,柳晚忽然覺得滿街年節紅綢都成了俗物。如斯美人偏被鎖在深宅,像是把一捧新雪藏在暖閣,任誰見了都要生出暴殄天物的憐惜。

「今天怎麼得空出門?」

清蘊微微一笑,「有事需出門來辦,你們是一起來置辦年貨?」

柳晚搖頭,根本不想和王宗赫扯上干係,「他去官署辦差,我出門買東西,本來要分開行事,他母親非讓我們一起。」

他母親?這稱謂可以說是十分生疏。清蘊餘光注意王宗赫,見他面色依舊,顯然習慣了。

才成婚幾個月,夫妻之間如此冷淡嗎?

柳晚不在清蘊面前掩飾,是因清蘊偶遇過她與尤衡相會,性情也頗合她意,便沒打算在清蘊面前裝郎情妾意的模樣。

反正兩人的夫妻也做不了多久,她更想讓清蘊把自己當朋友,而非表嫂。

柳晚想和清蘊敘舊,轉頭道:「馬車你用罷,待會兒我另外叫一輛車,或走回去都行。」

王宗赫搖頭,「出門前母親列了單子,讓我幫忙置辦。」

「直接給我吧,我來買。」

王宗赫:「她是口頭交待,且有些東西無法說清,看到了才知。」

柳晚:「……」

他這麼說了,柳晚總不能把人趕走,乾脆把人當做護衛,買了東西就往他手上堆。

清蘊則和柳晚在前方慢走,輕聲聊天。

柳晚是柳閣老孫女,受其教導,對時局自有看法,察覺清蘊感興趣,瞥了眼三步外的王宗赫,壓低聲音,「任隆一敗,朝堂主和的提議更多,但依陛下現在的性情,八成又會被否。恐怕三五年內,西南一帶都會處於戰亂,如果你有親人在那邊,可提醒他們遷居,如果有事務與那邊有關,也要早做打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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