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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不知,李審言很肯定這是假的。

沒其他原因,陸清蘊那人慣要體面,總是表現得從容不迫,怎麼可能會當著別人的面和自己名義上的丈夫爭吵,讓人看笑話?

如果兩人真鬧了不愉快,她更可能的做法是私下不動聲色地找准癥結,默默解決。明面上,眾人看到的依然是夫妻倆的恩恩愛愛,這才是她的風格。

更何況,王宗赫一直愛慕她,在她面前恐怕早被訓成了狗,怎麼可能捨得和她爭吵。

李審言毫不客氣地在腹中奚落某人。

雖然,當初收到信的瞬間,他也想過這會不會是真的,進而生出微妙的竊喜。

掩飾住失神,李審言道:「可能被耽擱了。」

孟集:「如果只是被耽擱了還好,如果是浙江那邊出了事,王侍郎身處危險,就不妙了。」

李審言眸子黑沉,「他出事與我們何關?」

他巴不得王宗赫有意外。

孟嘉暗中觀察,對那個猜想愈發肯定,不然面前人不會對王侍郎有那麼大敵意。

孟嘉道:「李統領可知道,如今國公爺和王家,幾乎等同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李審言猛得看他。

孟嘉耐心地從那樁婚事說起,把兩家暗中共乘一船的理由說得清清楚楚,並道:「王家雖有不少人為官,但如今六部唯有王侍郎一人。他深得柳閣老信任,有機會入閣。可以說,他若出事,便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李審言沉默不語,孟嘉再道:「謝雲天此人報復心極強,王家勢力一退,他就能騰出手來對付這邊了。」

李審言冷淡,「相隔千里,我們又能做什麼?」

孟嘉:「所以我大膽問一句,李統領在那邊,是否還留有餘手?」

**

秋雨敲打窗欞的聲音漸漸急促起來,清蘊站在檐下,望著院中那兩株木槿被雨水打得枝葉亂顫。

已經開考了,王宗赫這幾天要和考生一起被鎖在貢院,禁止出入。

前幾天,司禮監的人快馬加鞭趕到浙江,傳來聖旨,說陛下要在浙江加考《鹽鐵論》策論。當時那群人臉色各異,有些忍不住當場就開始眼神交流。

清蘊猜測,他們可能以為這是王宗赫暗中遞了摺子,讓朝堂那邊臨時加題,以打亂浙江布置。

但清蘊知道,三哥從沒有做過這個安排,只能是建帝自己心血來潮。

她曾詢問他,是否有什麼可以幫忙,王宗赫只叫她不必擔心。

來浙江一趟,除去和王宗赫做了場戲,在那些夫人們來打探口風時反套了些話,從而推出一些打算以外,清蘊感覺自己就沒什麼事了。

像王宗赫最初說的那樣,就當是來這裡遊山玩水。

她心中有微妙的不快。

大抵是骨子裡的掌控欲和未雨綢繆的危機感作祟,事情沒擺到面前就算了,如今危機是兩人共同面對,她更想弄清楚前因後果,掌握全局,而不是純粹被他保護在身後。

可三哥行事有章程,對官場的事考慮也定會更周全。

清蘊當然有辦法讓他告訴自己,但眼下還沒必要對他使手段。

如果是李秉真……

李秉真從不會避忌和她談官場上的事,還會主動給她分析局面,讓她明白危險。

清蘊最初對朝堂利益關係幾乎一無所知,從李秉真那兒才知道,原來齊國公府一直處於如履薄冰的形勢。

慢慢的,她才開始通過李秉真和彭掌柜打聽一些官場上的事,如此遇事就能夠提前做準備。

眼看雨小了,清蘊叫來白芷,「出去逛逛吧。」

帶上藉香,主僕三人在朱明的眼中去了最繁華的街市遊玩。等進入人群,他們很快就去了彭掌柜所在之處。

清蘊待了大半天,從彭掌柜這兒得知了一些消息,再隨便採買些東西回到住處。

開考的這幾天,她基本都是如此度過,早出晚歸,帶回一堆珠寶綢緞和玲瓏珍饈,一副玩得不亦樂乎的模樣。

等秋闈結束,她買的東西已經堆了大半個屋子,不得不現在就開始托人提前運回去。

王宗赫回來時,清蘊仍在清點物件,聽見聲音走出去。

皂靴踏碎水窪,官袍下擺沾著幾星泥點,王宗赫在看到她時微頓。

朱明不在這兒,都是自己人,他幾步上前,準備抱一抱清蘊,又想起幾天沒沐浴,忍住了。

「這幾天怎麼樣?」清蘊先問他。

王宗赫:「還好,沒出意外。」

和清蘊肩並肩進房,他隨口問起她這幾天如何度過。

夫妻倆聊了會兒,見下人把水備好,王宗赫道:「我先沐浴,等我一刻。」

察覺到他幾度想親近又克制的模樣,清蘊含笑,「不急,我去讓人備些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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